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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碧曦:“如此,以世子看,我大魏能得百年安稳, 乃是和亲之策所致?”
刘克庄眼中憎恶之色已毫不遮掩,道:“然也。”
苏碧曦:“所以, 世子才言, 我当日伤及突厥郡主, 乃是损及两国邦交,开罪于突厥?”
“正是”刘克庄道。
苏碧曦闻言讽刺一笑,道:“那世子可知晓, 你所谓的百年安稳,代价岂止是盈盈弱质的和亲女无数血泪凄惨一生换来?突厥从未停止过侵扰我大魏边关,更是曾数度侵入内地。边关百姓十不存一,代代皆战, 子未曾见父,父未曾见子。中原各地百姓,每年都要自行筹措路费前去边关戍边, 十五从军去, 八十不得还。南阳长公主自尽当时, 大魏初初立国,内乱不断, 外患不绝, 太-祖只得忍下此奇耻大辱, 锥心之痛,与民休息,轻徭薄赋,积蓄国力。自太-祖,高祖两朝,大魏国力不如突厥,戍边将士战力数量皆不敌突厥,和亲之宗室女当时甚至有被宰杀祭旗之人!待高宗及当朝,大魏国力日盛,边关将士战力激增,与突厥几次战争皆是胜出,方能得这十几年安稳。当年陇西之战,大魏力挫突厥,突厥可汗更是病死军中。突厥内乱,争斗数年,如今新任可汗继位,派遣使臣,正是突厥力弱,向大魏服软之时。大魏与突厥,早已是不共戴天之生死大敌。我大魏若不展现威势,狠狠打下突厥的脸面,狼子野心的突厥,怎能甘心向大魏俯首称臣?世子当真以为,若无我大魏日渐强盛的国力,无戍边将士拼死卫护国家百姓,仅仅凭几个可怜女子,一些金银铁器,就能满足突厥的虎狼之心?世子一生皆未见过战场,如此戏言,岂非是在梦中?”
“四小姐,”蓝衣女子斟酌出口,“五夫人派奴婢来给小姐送些东西。”
果然是母亲派来的人,这也说明自己的父亲还未绝情到这个地步,自己母亲应该是确保无虞了,苏碧曦当即松了一口气。自己离开母亲已是不孝,若是连累母亲,心里如何能安?自己的路已经选好,今后恐与修真一途无缘,只怕日后也是再难相见。念及此,苏碧曦闭了闭眼,语带沉痛:“娘亲,可还安好?”
“五夫人无碍,只不过受些流言蜚语,就是十分挂念四小姐。”蓝衣女子知无不言,“族长已经把四小姐逐出家族。五夫人让奴婢转告四小姐,可前往凡人界,只需珍重自己,无需挂念她。”言罢,把一个绣有精致牡丹的储物袋交给苏碧曦,“奴婢告辞,四小姐保重。”
苏碧曦点头,目送蓝衣女子离开。摸着储物袋上紫色牡丹上的一针一线,苏碧曦眼眶一热,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自己自幼不去喜欢那些灵花仙草,最喜欢凡间的牡丹,尤其喜欢紫色。娘亲便依着自己,把自己的衣服上都绣有牡丹,更是经常给自己做有牡丹图案的小物件。自己的娘亲虽然怯懦,但是却是一片慈母之心待自己,已是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娘亲的信中也是劝慰自己用储物袋中灵药疗伤,既然族长默许娘亲送来储物袋,自是不屑于追杀自己。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更是对嫡母起不了任何作用。如今最好的去处便是凡人之处,自己如今也是一个凡人了。
苏碧曦在破庙风平浪静地养伤,在稍微可以远行的时候便动身前往凡人界。幸得以前在凡人界的游历,加之自己对于凡人心法的根底,有缘拜得一乡野有才华郎中门下,从此跟随郎中游历人间,四处行医。途中所遇不平,则拔剑相助;若遇见达官贵人欺凌,苏碧曦则抱一剑立于一旁,众人皆不敢欺。十几年后,苏碧曦跟随郎中在一省瘟疫中,自愿尝试瘟疫源头及药方,病发而亡。当地人为苏碧曦建造庙堂,塑等身人像,世代供奉烟火。
苏碧曦在幻心镜中死后便在现世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瑶光峰主事大厅之外的平地之上,手上更是拿着一颗苍翠欲滴的碧绿珠子,周围的人都歪七扭八地或坐或站,神情更是千奇百怪。幻心镜中所经历的轮回,在没有修为的凡人死去后便会忘去。毕竟是几岁的幼童,突然之间承受一个轮回的重压,只怕心境上会承受不起。失去的记忆在孩童们再次经历幻心镜历练时便会得回。而苏碧曦作为一个特殊,自是保留了幻心镜的所有记忆。
手中的碧绿珠子散发着让人浑身舒适的绿色光芒,带着无法忽视的勃勃生机,更是之前自己从未见过的。苏碧曦此时真是无比怀念以前的储物袋,这样一颗绝对是宝物的珠子,必须马上藏起来啊,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拿在手里。自己更是一名六岁的幼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可不因为自己就是个孩童就不成立了。不过好在师尊就近在咫尺,只要一想到师尊,苏碧曦心里就有无比的安全感和信心,这世上没有师尊解决不了的事情。
正如苏碧曦所想,她从幻心镜幻境中脱出,众人所见之下又凭空多了一颗充满了生发之力的绿色珠子,全身上下此刻更是充满了功德金光,所有人的神识一瞬间就把苏碧曦扫了一遍又一遍。
“幻心珠!”众人惊诧道。
苏碧曦拿着的正是幻心珠。幻心镜作为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