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是称呼家中当家主母, 苏碧曦在卓家,奴仆们都是称呼她女郎。
只是两人这么一个情境, 苏碧曦眼泛春水, 眉间皆是媚意, 两颊上交融着红晕,再装着生气, 也不过是跟郎君的娇嗔罢了。
刘彻瞧着佳人近在咫尺的俏丽容颜, 仿若蝴蝶轻忽展翅的眼睫,一张一翕的唇瓣,口中忽地觉得有些干渴, 低头便触上了苏碧曦的唇。
苏碧曦一点准备也没有, 睁大了眼睛, 嘴巴半张着, 根本不能有反应。
她任由侵入她口中的舌尖在自己的领域里肆虐,辗转,品尝,而后竟好似有些不满地, 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苏碧曦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刘彻。
刘彻轻笑一声, 用舌尖轻触了一下苏碧曦的, 哄道:“君儿乖,把眼睛闭上。”
她此时看起来, 乖巧得就像一个稚子, 愣愣地照着刘彻的吩咐, 一板一眼地执行,闭上了双眼。
两人缠绵了许久,待苏碧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不停大口喘气,娇柔无力地趴在刘彻胸口,心头气不过,就抬头瞪了刘彻一眼。
想想还不够,起手用力在刘彻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却只换来刘彻假模假样的惊呼,“哎呀,真痛。君儿亲过郎君,抱过郎君,就要把郎君扔了吗?郎君是不是服侍地不好啊?”
苏碧曦:“……”
他们不过是亲了一会儿,刘彻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白日宣淫,做了什么事似的。
避过谁服侍谁的事,苏碧曦将脸贴在刘彻心口,忽地开口:“我想离开长安。”
这对于刘彻来说不啻于一记惊雷,他眉头倏然就蹙了起来,沉声问道:“我们已然定情,只待合适的时机,便接你入宫,你却打算离开长安?”
苏碧曦觉得趴在他胸口不好说话,撑着打算起身,却被刘彻强抱了,根本不让她动弹。她一时动作大了,双腿碰到了刘彻的膝盖,撞到了腿上跪出的淤青,立时便脸上皱了起来,痛叫了一声。
刘彻时刻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当即便让她在塌上坐好,撩起她的襦裙,把亵裤往上拉。
白皙如玉的小腿上,膝盖已然是红肿了起来,旁边大片大片的淤青,看着甚是恐怖。
苏碧曦看着刘彻的脸上已经黑得可怕,赔笑着解释,“其实就是看着比较可怕,过几日便好了。”
饶是她平日里再如何调理,卓文君这具身子先天不足,后天又被亏损得厉害。除非是有仙丹妙药,否则定是很难如同正常女子一般,康健起来的。
再加上蜀地女郎皮肤格外白皙,跪了一个多时辰,再走了那么远的路,腿上便格外看上去严重些。尽管的确是擦些药,把淤青揉开,五六日便会散开,但此刻即便是苏碧曦自己来看,都觉得很是吓人,就遑论是刘彻了。
刘彻的脸色已是阴沉地仿佛风雨欲来,也不回答苏碧曦的话,只轻柔地把她的亵裤和裙子拉上,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便起身走到了外间,扬声叫道:“黄明奇,去太医院把擅骨科的太医令给我叫过来。若是晚一刻,你便不用再回来了。”
黄明奇见刘彻这般脸色,“喏”地一声,便拔腿就跑,生怕自己走慢了。
陛下一切皆安,可见定是翁主出了事。
翁主现下可是陛下的心头肉,他要是走得慢了,耽误了翁主,一百条命都不够陛下杀的。
刘彻叫了侍医来,回到内室,不敢碰触苏碧曦的腿,只一下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是在大母那里?”
问的没头没尾,苏碧曦却是明白,“不是什么大事。”
她是想息事宁人。
刘彻心中明白,现下太皇太后仍在,朝中政务仍然要一一禀报于她,窦氏一族仍然在朝中身居要职,连丞相许昌都唯太皇太后之命是从。
太皇太后如今只是让苏碧曦跪了一会儿,哪怕是当众杖责,甚至是仗杀了她,也无人能够为她讨回公道。
这就是权势。
苏碧曦一直不曾提及此事,先前还打算离开长安,就是不想自己跟太皇太后一脉再起冲突,将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打破。
毕竟,太皇太后已经不到半年的日子了。
等到她一去,局势将大为不同。
刘彻伸手,将苏碧曦揽到怀里,在她乌黑浓密的发丝上亲吻着,“是郎君无能,没有看顾好自己的女郎。”
见他这么自责,苏碧曦几乎要叹息,“真不是什么大事。阿彻当年推行新政,被太皇太后全部废除,所要忍受的又岂止是这些。须知一个忍字,有一利刃,悬于心头之上。阿彻可以忍,我又为何不能忍呢?”
皇权之下,他人皆是蝼蚁。她今日不过是被陈阿娇给了一个下马威,窦氏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刘嫖更是认为认下她这个义女,乃是给了她天大的情面。
她一介商女,多跪一会儿,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好比卫子夫尽管也是舞姬出身,但是用宫婢的一条命来算计苏碧曦,恐怕也觉得这宫婢不过就是一个物件,能够为她所用,便是物有所值。
无论在哪个世代,一些上位者的眼里,人命的确是不值钱的。
他们践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