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淑敏狐疑道:“老陆,你们真的搭上了北方工业的线,”
陆天明苦笑道:“我这是拉大旗作虎皮,要不这么说,晨光厂迟早沦为他们案板上的肉,有你们红旗厂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防啊,”
“是啊,玄武集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分明就是瞄上我们的地皮了,可笑国资委那帮尸位素餐之辈竟然看不出來,这几天我一直在省里申诉,一直也沒有下文,”卫淑敏感慨道,
刘子光插言道:“玄武集团的背景很深,陈汝宁手眼通天,又会做人,红旗厂想和他们斗,要做出牺牲的准备才行,”
卫淑敏说:“他们的下一步棋我已经料到了,无非是借淘汰落后产能的名义关闭工厂,然后开发房地产,至于我们红旗厂上下五千工人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考虑,我们组织了护厂队,一方面坚持生产,一方面努力上访,省城不行我就去首都,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就沒有讲理的地方了,至于牺牲,有斗争就会有牺牲,我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大不了把这条命填进去,只要能换來厂子的重生,也值了”
陆天明忙道:“淑敏,你本來就体弱多病,可不能再累着了,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办就是,他有张梁计,咱有过墙梯,搞资本运作,谁也不怕谁,我们两家厂子并不有资金有技术有市场,再不济也有地皮,凭什么非要便宜卖给玄武集团,实在不行咱们两家联合算了,把玄武集团从江北彻底赶出去,”
刘子光也说:“卫总您一定要注意身体,缺资金的话我这里可以大力支持,维持几个月的经营生产不成问題,”
卫淑敏脸上浮起微笑,连说几个好字,忽然额头上沁出冷汗來,腰也慢慢弯下來,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陆天明急忙扶住她,冲刘子光说道:“快找厂医來,”
刘子光刚要出门,卫淑敏却叫住了他:“不用了,老胃病又犯了,休息一会就好,”
“淑敏,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身体,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病倒了,谁领着红旗厂和他们拼啊,”陆天明关切的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卫淑敏手里,
喝了点热水,卫淑敏脸色好看了一些,此时厂医也带着药箱赶了过來,帮卫淑敏量了血压,开了点止疼片,说了些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就走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厂里不能断人啊,要不然那些家伙又该出坏主意了,”卫淑敏起身告辞,陆天明说:“我送你,”
正要动身,桌上的电话响了,刘子光上前听了一下说:“陆厂长,市政府的电话,”
陆天明接过话筒说了几句,放下道:“陈汝宁果然不甘心失败,市里主管工业的副市长约谈我了,让马上过去,小刘,你帮我送送卫总,”
刘子光答应一声,陪着卫淑敏下楼上车,直奔红旗钢铁厂而去,昨天的积雪还沒有融化,整个城市被大雪覆盖,到处一片洁白,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卫淑敏深情的看着江滩上打雪仗的孩子,感叹道:“咱们江北越來越美丽了,真希望每天都看到这样的景色啊”
刘子光说:“卫总说笑话呢,想看江景还不简单,每天让子芊陪您去看呗,”
卫淑敏笑了:“子芊工作太忙,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唉,她也老大不小的了,眼瞅着就是老姑娘了,小刘你手上有什么优秀未婚男青年,也给我们家子芊介绍一个,”
刘子光说:“您怎么也搞相亲这种老套啊,子芊您还不了解,眼光高着呢,一般人她看不上的,”
卫淑敏扭头看着刘子光:“呵呵,你可不是一般人哦,”
刘子光赶紧打岔:“卫总,厂里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小刘,子芊心里一直有你,你知道么,”卫淑敏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
一阵沉默,刘子光终于说道:“阿姨,我知道,可是……”
“别说什么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也真是,老大不小也不结婚,知不知道这样会伤了很多女孩子的心,你既然心有所属就该给别人一个明确的答复,让她们彻底死了这条心,”
刘子光百口莫辩,只得承认错误:“阿姨,是我不对,”
卫淑敏忽然又笑了:“阿姨不是批评你,你沒结婚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子芊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就是脾气怪了点,你知道,她从小缺少父爱,才造成这种性格,”
“阿姨,为什么您不和陆叔叔结婚呢,这样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子芊也有父亲了,”
“我要照顾子芊的情绪啊,她至今不愿意认这个父亲,再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吧……你啊,又打岔,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子芊的脾气了,”
“对,子芊脾气差了点,人还是很贤惠的,会包饺子会织毛衣,相貌呢也不差,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娶到我们家子芊呢,”
刘子光笑了,卫总这不明摆着向自己推销女儿嘛,
车到红旗厂宿舍区门口,卫淑敏下了车,刘子光刚要倒车离开,卫淑敏转身回來,很认真的说道:“小刘,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帮我照顾子芊,好么,”
“阿姨,您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