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石英钟啪啪的走着。电视里动画片的声音单调的响着。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诚。明天要去新幼儿园。早点睡觉吧。”李纨终于打破了沉默。
哪知道小诚回过头來说了一句:“妈妈。叔叔今天晚上还住在咱们家么。”
被儿子戳穿了心事的李纨老脸一红。刚要说话。刘子光站起來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走了。还有个约会。”
李纨脸上明显写满了失望。但还是站了起來。说:“哦。别忙太晚。”声音明显有些低沉。
“呵呵。约了办事处房产科的老同学。想把金宝贝幼儿园那处房子租下來。”刘子光生怕李纨瞎猜。赶紧解释道。
李纨的眉毛立刻立了起來。疑惑的问:“那里是公益用地。只有办学校养老院幼儿园这种机构。你租下來也沒用啊。”
刘子光说:“我就是想办个幼儿园。我们高土坡一带连个幼儿园都沒有。原來的红旗厂办幼儿园早就倒闭了。邻居们的小孩上幼儿园要走几个街区。接接送送的挺麻烦的。所以我想帮大家个忙。”
“这样啊。”李纨沉吟一下道。“那你先去谈吧。这是公益事业。如果需要的话。集团可以出面。”
这一刻。李纨又从娇羞的小儿女变成了不苟言笑的集团总裁。
……
终于从李纨家出來了。夜风一吹。刘子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后悔。和李纨的关系。总归要有个说法才行啊。
给周文打了电话联系。对方说十分钟后到张家私房菜馆见。刘子光便打了辆车提前过去。小饭馆虽然挂着私房菜的牌子。其实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普通小门面罢了。
十分钟后。周文打车來到。夹着皮包走进饭店。见刘子光还沒点菜。便匆匆点了几个菜。什么荤素拼辣子鸡回锅肉炒腰花之类的。又点了两瓶啤酒。吩咐道:“快点上。回头还有事。”
刘子光问:“咦。周文你怎么沒开车來。”
周文拿餐巾纸擦着筷子。说:“还开车呢。孩子上幼儿园。老人慢性病。房贷一千多。车贷一千多。汽油价格涨的离谱。93号的每升都快七块钱了。开出來擦着碰着就要钱。车坏了都是小问題。碰着别人就倒霉了。”
刘子光笑道:“那你买车图的啥啊。”
“唉。老同学我也不瞒你。还不是图个面子。现在单位里人人都买车。我要是骑自行车上下班。哪还有脸。另外孩子上幼儿园也远。沒有车接送确实不方便。不过现在一看。我真后悔了。这不是车伺候人。是人伺候车啊。”
听着周文的感慨。刘子光不禁莞尔。周文和初中时候一样。要面子不要里子。
“周文。你好歹也是公务员。哪有那么惨啊。”
“唉。那是他们不懂行的说的话。办事处里有行政编制事业编制。我只是事业编制的小兵罢了。干活出力是我。荣誉功劳是别人。”
这时候荤素拼盘和啤酒端了上來。周文从皮包里拿出两盒烟说:“你看。外面场合拿二十的金南京。自己抽五块的红梅。我活的真TM累。”给刘子光上了烟。自己拿筷子开了啤酒。咕咚咕咚倒酒。
“周文。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刘子光狐疑的问道。
周文愣了一下。叹一口气。继续将啤酒倒满两个酒杯。和刘子光干了一个之后才说:“要不是老婆孩子。我真不想干了。”
“到底怎么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唉。单位里去年才來的新人。函授大专生。文件都打不好。就是会溜须拍马。今天才提拔的副科长。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本科生。熬了五年了。还是办事员。我不服啊……”
说着周文又干了一杯。继续抓着瓶子倒酒。刘子光赶紧抓着他的瓶子说:“悠着点。咱们今天还有正事要谈呢。幼儿园那个房子。我找到投资方了。咱们仔细谈谈价格吧。”
周文抢过酒瓶子说了句:“我给你交个底吧。那房子。你有再多的钱也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