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回到家后没哭没闹,和刘崇林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一直说到半夜才睡觉。第二天一早,她急匆匆去了镇上,不是为了卖竹筒糕,而是买了一把铜锁和门鼻子回来,当着刘姚氏的面儿,安在原本没有锁的厨房门里面。
这样等她男人再蒸糕的时候,她婆婆即便想偷师还没有机会。除了给厨房门上锁,她打算每个月都买几样大米,放在家里轮换着吃,这样可以混淆婆婆的视线,让她发现不了自己用的是哪一种米。
当然,最好婆婆压根没注意到这点,自以为蒸竹筒糕用的就是普通的白米,叫林秀贞一辈子都做不出像她家这样软嫩爽滑的竹筒糕。
“秋芳,你往厨房门上安锁是什么意思?”刘姚氏不干了,老二和老二媳妇这是明摆着防着自己啊。
“什么意思?俺们这糕是祖传手艺,每一步都有讲究,不锁上门在里面做,还能大敞着门给人看?娘你可知道,昨晚我和崇林给俺这糕取了名,就叫李家竹筒糕,咋样,好听不?”
最晚她和当家的合计过,秋芳好听是好听,可代表的是秋天,她们这糕是夏天的小吃,叫秋芳就不合适,两人想了好几个名儿,什么夏芳、夏凉,最后
还是李氏拍板,就叫李家竹筒糕,听着怪像祖传手艺那么一回事。
“好你个李秋芳,给厨房门上锁就算了,凭啥俺家的东西要叫李家竹筒糕,要叫也得叫刘家竹筒糕,老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姚氏指着李氏就要开骂,见儿子蹲在门口刷竹筒,连忙喊她二儿子过来帮腔,以往这个儿子最听自己话。
“娘,俺夫妻俩卖糕的事,你能不搁里面掺合吗?要不是你教老三家的蒸糕,我们至于给糕取这名?我倒想叫刘家竹筒糕,回头老三家的卖糕,对外头人也讲叫刘家竹筒糕,那俺家生意还做不做了?”
刘崇林仔仔细细的刷着竹筒,刷过以后倒过来放在台子上晾,这时听到娘喊他头都不抬,一连三问的堵住了刘姚氏的嘴。
“怎么不能叫刘家竹筒糕,你们是亲兄弟,两家人一起卖糕挣钱不怪好的?老二,不是我说你,你弟弟家困难,你伸手帮一下怎么了?镇上那么多人,你俩兄弟就算天天卖,那还有好些人买不到呢。”
刘姚氏感觉这事她做的蛮有理的,她教给老三家做糕又没断了老二家的财路,两家人搁两个地方分头卖就是,镇上那么多人,他们哪能卖得完?
当然,这话不是她自己悟出来的,而是老三媳妇亲口告诉她的,她觉得老三媳妇说得没错,有钱大家一起挣,兄弟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照你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了?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昨天吵得还不够?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说破天,它也得叫李家竹筒糕,就这么说定了。”
李氏就膈应林秀贞和她抢生意,听刘姚氏讲的这样理直气壮,心里更加恼火,同时刘姚氏的这番话给她提了个醒,既然镇上人那么多,两家人每天做糕都不够镇上人买,她为什么不多叫几个人帮忙?
她娘家三个兄弟,各个日子都过得不咋地,不如趁这个机会帮衬一下,行,就这么办,到时候叫林秀贞一个人卖不过她家三个人!
过了几天,李氏的娘家兄弟来了仨,各个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放着一条长条桌子,以及好几盆晾凉的竹筒糕。
开头卖糕的时候,李氏跟在几个兄弟后头,逢人就介绍这几个是自己娘家兄弟,三家人卖的糕都是她亲手做的,就叫李家竹筒糕,如果碰到没有名字或者叫别的名的,那都是假冒的。
李氏带着三兄弟卖了几天糕,等他们熟练了以后,就锁上厨房门和自家男人埋头做糕,每天卖的量是从前的三倍,虽说给了三个兄弟提成,但总共算下来,比她自己卖糕挣的多,这买卖不亏。
“桂圆丫头,你看我这个法子好吧,现在镇上全是卖俺家糕的,林秀贞做的糕根本卖不出去。”
大清早的,李氏趁着还有空闲,风风火火地过来找她讲话,当然,主要是李氏在讲,刘桂圆一边干活一边听她汇报卖糕的情况。
“二婶娘,你的法子可太好了,比我想的还好。”
刘桂圆刚拌好一盆猪食,就被眼疾手快的二婶娘接过去了,二婶娘这人的确是个人才,说闲话和搭把手可以两不误,她只能舀一瓢水,跟在她后面继续听她讲。
到了猪圈,二婶娘“来来来”地唤猪,两头小猪听到有动静,哼唧哼唧的跑了出来,猪食朝地上一放,两头猪就大口开吃了。
刘桂圆就倒水浇猪圈旁新栽的野杏树,本来怕天热活不了,她和两个姐姐早晚浇水浇得勤,野杏树虽然掉了好多绿叶,但还是成功挺了过来。
“你家小猪长得好,喂的啥啊,噌噌长个!”
李氏帮着为了猪,站在猪圈外头看着小猪吃食,心里盘算等明年她家也抱两头猪,到时候就叫婆婆跟着养,看她可有时间去老三家献殷勤了。
“猪草、麦麸、刷锅水,就平常的那几样,哦,还有野枇杷的果渣,那个猪爱吃,喂多少吃多少,能不长个吗?”
刘桂圆看着小猪的吃相,心里同样欢喜,她家每天用剩的果渣基本都拿来喂猪了,猪也爱吃这个,再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