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自然地将披风披在昔寒的肩上,在洞里点燃了一堆火。
昔寒很好奇他怎么随身带着火柴,刚刚那样的近距离她也没闻到温迪身上有烟草味。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打算多嘴。
外面的风雪不见停,不知过了多久
昔寒咳嗽起来。
她本是花,畏干畏寒,到了冬季又多困倦,
花朵由开到败再到开是一个正常的事情,但昔寒没有轮回,
每一次的重新绽放都让她的身体差一次,
直到现在,要不是因为巴巴托斯留在自己身体内的那一股力量,估计早就一命呜呼被哪家好人捡走丢炉子里当柴火了。
多可笑,自己拼命想忘记的人却是自己能一直活下去的原因。
昔寒烤着火,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她有一种煮豆燃豆萁的感觉。
“温迪。”
她侧过脸看温迪,对上了那一双映着火光的眼眸。
他居然一直在看自己?
意识到这点后昔寒又将脸别过去,
“在想什么?”
突然的声音响起,温迪的音线和外面的风雪不同,是拥有着温度的。
昔寒将一颗石子丢进火堆,看着被灼烧的石子昔寒说:“我是在想外面的风什么时候能停。”
她顿了一下,“还有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
温迪选择性回答,说来也奇怪,在温迪这样回答完后,外面的风小了一点
“你冷吗?”
温迪看着昔寒问。
“冷—-”
昔寒的话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她愣住了。
因为手
被温迪握住了,
温热从另一个掌心传开,化开了一点自己手上的僵冷。
许是刚刚一路上两人相互扶持着的接触逐步降低了防线,昔寒这次没有本能的排斥,而且因为花草的特性,在这样的寒冷中,她居然有些贪婪这一些温度。
不过这样有些奇怪,昔寒试图将手抽出来,但被温迪用另一只手按下了
“我有神之眼,但是你这样会冻坏的。”
温迪说得确实合理,是会被冻坏的,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又要等明年开花了,而且他一直很有分寸,仅仅握着自己的四根手指,将调动元素力后产生的温度传过来。
和冰冷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昔寒不再躲避,任由着自己的指尖躺在温迪的掌心,肌肤最直接接触,昔寒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血管隐隐地跳动,
温迪将一旁的干了的树枝放进火堆,
“啪!”崩出一个火花,给昔寒吓得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下,
这一下连带着温迪本是轻轻握住自己手的力度跟重了不少,
手指被牢牢攥紧,昔寒的心脏猛然一跳,抬头对上了温迪平静的双眼,他看不出情绪的眼底注视着自己,逐渐松了掌中的力度,
篝火仍旧时不时爆出些声响,火光将墙壁照亮,
直到二人的掌心都沁出了汗,外面的风雪也小了不少,
温迪的头发在风的呼啸声中晃动,他问道:“还冷吗?”
昔寒摇摇头,“不冷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离开的时候触碰到温迪分明的指节,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她裹紧斗篷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淡淡浅浅的皂香。
*
昔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又到了傍晚十分,
“我这是睡了多久?”昔寒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上还披着温迪的披风,披风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质量很不错,火光映照在上面折射出一小片明黄。
温迪侧过脸,笑了笑,“刚刚好,雪一停了你就醒了。”
昔寒抬头,洞口处已经积了不浅的雪,
她将披风从身上拿下来还给温迪,“谢谢你了。”
披风上还残余着昔寒的体温,温迪的手碰到后停顿了,他将披风再次塞到昔寒的手中,
“你披着吧,这一出去,温度乍变,容易着凉。”
昔寒看着怀里抱着的没有送出去的披风,“可是,温迪,我跟你顺路吗?”
温迪“欸”了一声,尾音上扬,“难道我这个护花使者不值得寒姑娘请一杯酒吗?”
听到他又学着嘉禾喊自己寒姑娘,昔寒不禁笑了起来,这俩人好像一开始气场就不合,她也没问温迪为什么对嘉禾挺有意见的,
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是我没想到这里,走吧,这样我们就顺路了,想喝什么样的酒,只要我店里有的都行。”
声音爽快,她披风重新披回自己身上,披风看着轻盈,实际却很厚实,披上的一瞬间寒意都被驱赶开来,
昔寒小小地呼了口气,温迪见她的领子有些凌乱,自然地帮她理了理,
昔寒一怔,等到温迪整理好了之后才略显慌乱地说了声“谢谢。”
温迪天青色的眸子像是迎来了落日余晖,“你好像总是在说谢谢。”
昔寒一愣,“诶?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