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并不是童话世界的专利。
杰森至少有俩年一直在和魔法打交道,因为某种原因他死而复生爬出九英尺,被恶魔之女丢进拉萨路池给大脑摁下洗涤键,后来作为达克拉的门徒,得到了大种姓之刃,一把燃烧灵魂,只会对邪恶出手的魔法刀。
就连曾经的队友,危险绮丽的外星公主,如果你胆敢小瞧而惹怒了她,外星公主就会用那能烧穿地表的魔法热线把你烤成碳。
可以说,他命途多舛的人生,都无法用科学给予合理解释。
复活前复活后他都有一段不那么光彩的记忆,混沌的大脑,游魂的生活,至此,他尤为反感任何人洗脑。
而阿瑞拉,这姑娘用一本破书就这样轻易给让他像个迷恋女人的哈巴狗,在接下来的半月时间对她摇尾乞怜,不论是谁,都不会对一个能轻易动摇大脑的人心怀大度,若不是她以实际证明自己有能力带他离开这儿,他或许真的会选择开枪。
反正在这个鬼地方,老头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布鲁斯还能把他摁回棺材?
想到这儿,青年自嘲般勾起嘴角,白射灯插-入发隙,数扇窗户从余光略过,他漫不经心的步履渐渐放松下来。
倒是提姆有些麻烦。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活脱脱一副爸爸的乖儿子模样,将老头子的风格偷得淋漓透彻,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老头的后继者。装出贴心男孩模样,企图搞清楚那阿瑞拉的底细,可笑的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和迪克一样缺乏半个脑子,真觉得那姑娘看不出来。
阿瑞拉无疑是个聪明姑娘,如果不是因为那本该死的书,他们或许可以相处得更好,她的生活很简单,行为逻辑趋利避害,至少不会因为私心而背后捅队友一刀,保持应有的警惕以外,杰森不反对与这类人结交。
在这座糟糕城市的隐形罪犯中,终于,哥谭也有个正常人,不再守着那些冒傻气的条令,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给老头添堵的家伙,光是想想便觉得未来可期。
但她始终都具有一份无法信任的能力。
他慢慢站定发出俩枪打烂承接轴,下腹些微紧绷,抬起右脚的同时膝腰发力,在门上印下一个肮脏脚印,轰地踹倒连接壁板。
新泽西州早在数年前就实施无人驾驶了,空荡荡的驾驶室里四下碰撞仪表的鸣叫,杰森放下枪单刀直入驾驶位——却未曾料到这会有一具尸骸。
凭借多年与尸体相处的经验,不难推断这是具男性遗体,从身上无袖露脐马甲与蓝色嘻哈裤搭配的复古打扮来判断,他应该是八十年代的人,至少死去了三十余年。
除此之外,骸骨的膝盖上趴着一张灰扑扑的签字纸。
轻轻一扯,男人的手骨惯性跌落,如同多米诺散落一地。
杰森皮肉不笑道,“失手了我很抱歉。”
灰层被拂开,潦草的字迹慢慢变得清晰,歪歪扭扭地攀附在泛黄纸张上,青年逐字逐句细细吃掉死者的留信。
——*我可能要死了*
是的,已经死透了。杰森斜了一眼骸骨的头颅;死者究竟是如何爬上来的?
*不论会是谁拿到这张纸,先生或是女士,我想您应该也迫切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您可能要失望了,至少我们没能走掉,我可能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很抱歉,我无法给您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助您逃离,但有一点必需提醒您……*
微缩的瞳孔将杰森的情绪活生生剖出来。
*如果您见到一个金发金眼的女孩,我可以拿生命向您保证,离她远点,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she's not a good thing),因为她,艾利、乔什、老芬头——他们都是我的同伴——我亲眼目睹老芬头被吃掉了脑袋,艾利因为断腿失血过多不治身亡……老天。我们相信了她,受她欺骗,冷血的怪物竟然把我丢在这个鬼地方等死,就像她叫我们丢下艾利一样,我早该知道的,她就想把我们一个接一个喂给那些怪物。*
后面的字迹更加模糊,水痕将手笔吞吃掉,杰森眯起眼睛花了好久工夫才能拼凑出来完整流畅的句子。
*如果你也曾因为她来到地狱,朋友,千万别相信她,不要听她的任何话,也不要尝试杀死她,离她远点,也离那群怪物远些,主啊,请原谅我,如果您能出去的话,求您、好心人,请帮我给妻子带句话,我爱她,我很抱歉,她的名字叫凯莉,凯莉·安,让她照顾好我们的小女儿。*
男人在句尾交代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住址,接下来的留言凌乱到无法阅读,足够断定死者曾处于墨水尚未干时,在纸上擦了又擦,下意识试去落在纸张上的泪水,却越弄越糟。
不难想象他当时承担的心理压力,或许外面有一群伺机而动的怪物,也或许曾受过伤。
总之,等待死亡的过程,死神往往会不怀好意,放你被绝望一点一点蚕食,你能感觉到倒数悄无声息爬过脊椎,慢慢掐住你的脖子,让你逐渐被逼疯,不停回放生前的种种,悔不当初。
埃塞尔比亚爆炸残存的硫磺味犹在鼻腔,杰森闭了闭眼,将纸条放进口袋。
“安息吧兄弟,你自由了。”
他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