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胎要紧!以皇上对主子的看重,只要这胎平安落地,难保还可再晋一级。
如今四妃上的两位都是有子嫔妃,从此就可以知道陛下是顶顶看重皇嗣的,主子只要坐稳了。好都在后头——”
褚香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很欣慰地说:“我知道,只是这心里闷得慌。”
“难为主子了,为了小皇子好,太妃娘娘不许咱们出去,吃食上头也有限。不若奴婢给主子读两卷书,这样既不伤眼睛,又可以解闷,如何?”
褚香薇点了点头,勉强按捺下心里的烦躁。
有孕以来,她常常觉得心里憋闷,也曾疑心是衣食上面有什么不妥,可太医来看了几次都说一切安好,估摸着是闷的,只能尽力给自己找些乐子。
柳婉清侍寝后,皇帝有两天没进后宫,交泰殿里也和谐了两天。
没有纷争就没有乐子,元春早起了两天,就开始怀念以前做贵妃的日子。
后宫之中衣食住行全仰赖皇帝,没有圣宠就什么也没有。以前在文渊阁中,元春凭着从不抢功露脸与人交好,手头花点银子,日子还算自在。
如今封了贵人,反倒不比从前了?想了想,元春叫来抱琴细细给自己收拾了一番,打算去御花园逛逛。
周高昱不是个沉迷后宫的皇帝,比起女人,他对朝政、民生更感兴趣。后宫之中有宠的,一月不过能得召幸一两次。
褚香薇当时一月伴驾三次,就足以让后宫侧目。
如今距离上次召幸柳氏已有五日,这几天皇帝都没有进后宫,后宫众人对此习以为常。
元春却打算去御花园逛逛,碰运气看能不能赚着一次偶遇。
御花园中,春光明媚,天气回暖,一阵暖风吹过,融融暖意里夹杂的丝丝微凉让人十分惬意。
元春今日换上了娇嫩又清透的鹅黄,掩映在万花丛中显得分外娇俏。
可惜今日运气不太好,绕了一圈也没看见皇帝。元春心里虽然有几分失落,但这点不如意很快被明媚的春光弥补了。
春色如许,让游人的心情也为之振奋舒畅。元春一边赏景一边慢行,不知不觉距离毓秀宫越来越远。
交泰殿附近,路边的玉兰最先凋谢,桃树粉红的花瓣铺成一条松软的小路。
元春脚步轻快,看着自己的脚印在这松软的粉色地毯上留下痕迹,又飞快地消失,玩心大发。
树梢间或有整朵的玉兰掉落,被早谢的桃花花瓣掩住了一半,看起来十分可爱。
不忍攀折枝上开的正好的,元春蹲下身在路旁捡了一朵,瞧了瞧还十分完好,很有兴致地将其插在发间,回头问抱琴:“好看吗?”
抱琴皱了眉说:“姑娘,这儿花草也多,怎么偏选了朵凋零的?这不吉利,快快取下来吧,奴婢给你折朵更好的。”
元春听了不高兴,偏头问她:“不吉利?荣枯本是顺应天时,有什么不吉利的?你问问它们吉不吉利”说完就用帕子捧了一把落花朝抱琴身上泼去。
抱琴先还认错闪躲,待被洒了满身满头的花瓣后同样玩心大起,也大捧大捧地向元春抛洒花瓣,主仆两个在这场花雨中闹得好不尽兴。
不多时,元春脸上染了一抹薄红,微微汗湿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抱琴也玩累了,怕元春出汗之后着了风,抢先认输。边给元春拭汗边说道:“好姑娘,我输了,咱们不闹了,仔细叫人看见笑话。”
元春看她满头的汗,答应道:“你要不说扫兴的话,咱们就斯斯文文地走走——”抱琴自然无有不应。
主仆两个慢慢调整着呼吸,缓缓向前走着。
突然,横空里突然传出一声十分响亮的“啪”,显得十分突兀。
元春顿时停住了脚,和抱琴对视了一眼,看向侧前方声音的来处。
还未见人,先听得大肆的叫嚣:“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论长说短。
别说是这一枝花,就是你份例里的钗环衣裙,我想要也尽使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不长记性。成天一副丧气的样子,看到就让人觉得晦气!”
对面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捂着脸委屈道:“我与你同为常在,你怎可这般折辱与我?”
这是哪个蠢货在这里煞风景?元春看向抱琴,抱琴轻动嘴皮说了一个“孙”字。
元春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绕过花障慢慢走过去,说:“孙常在好大的威风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条,对面那女子抢先反应过来,屈身行礼“贵人安好!”
孙氏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愣了一会儿才微蹲了蹲身道:“贾贵人安,贵人从哪里来,一丝儿脚步声都不曾听到,倒叫嫔妾吓了一跳——”
语气娇嗔,仿佛对先前折辱人一事毫不在意。
“不是我脚步声轻,是你埋汰人的声音太大。”,元春淡淡地说。
孙氏听到元春这般指摘,顿时愤愤不平地回说:
“贾贵人有所不知,刘氏素来与嫔妾不睦。这朵花是嫔妾先看到的,想摘了送给惠妃娘娘簪鬓,偏刘氏看到了故意来争抢。嫔妾是个急性子,一时气不过,这才——”
话没说完,就被元春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