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过后, 阮柔得了一段时间的清静。 阮氏依旧不大搭理她,偶尔见着了也不冷不热的,阮柔对此并不在意, 倒是阮父态度热情很多,只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让人很是厌烦。 不过,阮柔的心思暂时没放在这些上面, 因为她正忙着筹备白台镇的分店开张事宜。 作为名下的第二家店铺, 阮柔熟门熟路,因着是熟悉的地界,选择店面、装修等事上更能说得上话,当然, 操的心也更多,但好在银子足够,一切都很顺利。 铺子的位置选在了白台镇热闹的街市上,店名依旧叫阮氏胭脂铺, 只是牌匾右下方多刻一个小小的贰, 表示这是第二家分店。 化坪镇与白台镇距离不远, 隔壁阮氏胭脂铺的消息早已传过来,有亲戚在那边的, 甚至会托人从化坪镇帮忙采买回来,只是,自从限购之后,白台镇的人若想买到阮氏胭脂铺的胭脂,更为困难。 故而如今,铺子能开到自家门前,白台镇的大多数人还是很高兴的。 消息一传二、二传三, 很快,喜爱妆扮的女人们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并默契地期待胭脂铺赶紧开张。 与客人们不同,白台镇原有的两家胭脂铺开始紧张起来,一个个纷纷打听,阮氏胭脂铺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结果不出意料,东家是白台镇阮家,以前阮家的生意都只在杂货、粮食、布料等方面,可没掺和过胭脂这块,不知怎么突然插手,还做的这么好。 两家掌柜一合计,便将阮父邀出来,生意场上以和为贵,阮氏胭脂铺的东西好到将市面上的有钱客人都揽过去,余下的都是些买不起阮氏胭脂铺的,他们可是打听过,化坪镇的几家胭脂铺只能捡阮氏胭脂铺的残羹冷炙,好不可怜。 阮父接到邀约,当时没想明白,等见到人想要后悔却是晚了,铺子被妻子和女儿捂得紧紧的,压根没自己的份,结果烂摊子还要自己来收拾,天底下都没这么亏本的事。 然而,家丑不可外扬,他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够,只能强撑着,在酒桌上与两人你来我往打太极。 酒过三巡,阮父微微有了些醉意,面对两个掌柜的讨好,心头微微得意。 “阮家主,实在是阮氏胭脂铺的生意实在太好,可哪怕你们吃肉,也该给我们流口汤吧,总不能一家把镇上生意全抢走。”这话本就带着示弱的意味,还有一丝试探。 阮父,“哪里的话,生意场上自然是看本事吃饭,我们阮氏胭脂铺的东西好,客人愿意选择,我总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吧。” 两个掌柜暗暗磨牙,看向阮父眼神不善,却终究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后气不过,将阮父一个人扔下结账,他俩直接跑了。 等外面阮父身边的下人察觉不对进来时,阮父早已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还打着鼾,最终嘟囔着什么不醉不归。 结了账,下人将阮父带回,一夜宿醉,第二日,阮父揉着抽痛的额角,有心想要告去女儿面前表示自己的不容易,却因为昨日的经历太过丢脸到底没好意思。 阮柔压根没时间关注这些,等店铺整修好后,格局与化坪镇的几乎别无二致,依旧是熟悉的舞狮队与红火的烟花爆竹,昭示店铺的开业。 新店开业前三天,店里不仅不限量,还能打九折,不仅白台镇本地人,就连远在化坪镇的老顾客听到消息,都千里迢迢赶来,兴高采烈地买上一堆东西,更为二分店添了几分人气。 二分店招揽了太多客人,另外两家胭脂铺当然没生意,三家店在一条街上,相隔不远,阮柔坐在店铺二楼,都能感觉到那两家店铺掌柜哀怨的眼神。 阮元娘难得陪她一起出来,此刻两人在二楼,看着门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不时还有熟人上来,彼此打过招呼,少不得再给些优惠。 她们出来的时间有限,不过半日,就被丫鬟们催着回去。 正院,阮氏正在院外晒着太阳,丫鬟在背后给她扇风,阮柔与阮元娘回来正好撞上。 “娘。”两人齐齐行礼。 “店里今天开业,生意怎么样?” 不待阮柔回答,阮元娘便开始念叨起店铺的红火,“还是妹妹做的胭脂好,客人们都恨不得抢着买呢,一点不愁卖。” 阮氏眼睛微眯,问,“絮娘,你的胭脂方子哪来的?” “有自己研究的,也有从书上看来的古方。”阮柔回,她仔细想过,这套说辞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原主不讨人欢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屋子里,确实研究过胭脂、染甲液,也爱看些稀奇古怪的古书,身边丫鬟都知道,不至于引起怀疑。 此刻,阮母就没怀疑,她只是说,“方子你自己保管好,下人那边也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