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试图不着痕迹地将盆直接踢到门外看不到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楚华樆看见了没有,一时间见手足无措地低着头,就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楚华樆漆黑的眼睛望在她身上,四下一片安静。槿桦紧张地攥了攥手指,她听见楚华樆声音微冷地开口道:“天色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
槿桦抿了抿唇,“回殿下,今日有些睡不着,本想着来院子里透透气的。”
楚华樆的视线从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上扫过,眉心微蹙,“还是早些歇下吧,夜深露重,明日还要晨起的。”
槿桦听着他毫无波澜的声音,没来由地生了些细汗出来。她微微欠了欠身,“是。”
楚华樆点点头,收了视线,继续朝寝殿走去,站在他身旁的小厮朝槿桦行了个礼赶紧跟上。
槿桦见楚华樆走远了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了力气倚在了门框上。
吓死她了,还以为要被对方看见了。
寝殿之内,一片寂静。
楚华樆隔着门淡淡地望了眼庭院的方向,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在衣领上微微向外拉了拉,他朝身旁吩咐道:“明日去将这院中夜里值守的人撤掉一半。”
立在一旁静候的小厮有些不明所以,“殿下可是嫌人多太吵了?”
楚华樆垂下视线摩挲了一下手指,声音带着些夜晚的低沉:“嗯,人多也不方便。”
……
那晚槿桦最终还是将衣服给洗了,只不过这次她是熬到了楚华樆寝殿里的灯都熄灭了才确认再三后悄悄出了房间。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已经不知道熬到了几更天。
翌日她起身的时候便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喉咙痛得厉害,连身上都提不起力气来。
她从前身子一向好得很,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病情竟有点来势汹汹的意思。槿桦朝着床幔外望了望,这才发现自己昨夜竟连窗户都忘了关。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到楚华樆的书房随侍才对。槿桦慌忙起身,脚刚触到地面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再次跌坐回床上。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槿公子?槿公子?”
槿桦只觉得这声音飘渺,她动了动唇嗓子着实疼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前的场景变得有些虚幻,头昏昏沉沉地再次将她拖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