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解释虽然能说通,但风见裕也已经升起了警惕心,但此刻否认太过于刻意,他也只能承认。
傍晚的斜阳从窗户照进屋子,正好落在乌丸羽的半张脸上,那双眼睛在橙红色的阳光下,呈现出血一样的鲜红色,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青年明明是笑着的表情,风见裕也却好像感觉对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他听见这位陌生的年轻人羡慕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混杂在玫瑰花香中,让风见裕也捉摸不透。
“真好啊,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那想来这满墙的慰问品也是他送的了。乌丸羽把花随手放到茶几上,蹲下去摸呲牙的小狗,这只小狗体型小巧看着可爱,没想到性格却格外凶悍,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风见裕也也吃了一惊,实际上这条狗从被收养后,因为某些原因,就很少带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就算是早晚散步,也是沿着河边基本遇不到人,所以风见裕也也不知道,这条小柴犬竟然会咬人。
风见裕也连忙想要去拉它,被乌丸羽用另一只手制止:“没事,别刺激它。”
乌丸羽用另一只手去摸小柴犬的后颈皮,安抚地摸索,手指灵巧地拨开小狗左肩的毛发,那里有小指指甲大小的斑秃,看起来是块小小的疤痕。
这只小柴犬果然就是那只小土狗。
乌丸羽笑了:“它叫什么名字?”
风见裕也心中的怀疑已经到达了顶峰,他回答道:“哆……哆西。”
真难听。
那个男人明明叫它haro,他也去查看过这只小柴犬体检的宠物医院名单,这只小狗在那上面的名字叫做哈罗。
安室哈罗。
哈罗盯着他,感受着后颈的抚摸,最后还是张开嘴把他的手吐了出来,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连皮都没有破。
“真乖。”乌丸羽摸摸哈罗的脑袋,在心里补上后半句,比你爸乖多了。
乌丸羽站起身:“今天打扰了,我突然想起晚上还有事有点着急,现在就得马上离开了。”
“衣服还没换…”风见裕也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然后又看到了茶几上的玫瑰:“你的花没拿!”
乌丸羽的声音从走廊远远传来:“花就送给风见先生了,今天——多谢您。”
风见裕也捧着那束红的发黑的玫瑰站在客厅,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没入地平线之下,黑暗笼罩城市,他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在这个炎热的酷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好像,闯祸了。
虽然他还不明白对方转变态度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哈罗咬过对方家的猫,所以对方把哈罗看作讨厌的小孩,至少风见裕也是这样期待的。
但他得把这件事告诉降谷先生,就算他做错了事,至少也还有补救的可能……
对,他得把今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降谷先生,那个青年……
风见裕也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他从河里把对方救上来,一路回到家里,对方连他是冲野洋子的粉丝都知道了,但他却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
三得利音乐厅。
安室透倚靠在马自达的车头,看着从音乐厅走出的男女挽着手离开,他左手的手机屏幕上,是十几个没有拨通的电话。
乌丸羽没有来赴约,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让他从音乐会开始前三十分钟,等到了音乐会结束,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少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开始无声的震动,不是手里拿着的手机,而是另一部备用机。
安室透维持着不满的表情,转身回到车里,摇上防窥车窗,然后才从衣服的内侧口袋拿出手机。
是风见裕也。
安室透接起手机,两个人迅速核对了暗号后,他才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他直觉风见找他,或许和乌丸羽的失约有关。
听筒里风见裕也的声音很急切,安室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他侧头夹住手机,启动汽车离开原地。
马自达冲上高架桥,夏夜的风从车窗涌入驾驶室,把安室透的额发向后吹去,他打开手机的免提,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椅上。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
风见裕也夹杂着电流的声音传来,声音在风中被拉扯模糊,但安室透却能想象的到那人说这话时的神态,那人永远是那副神态。
骄傲、矜贵、高高在上。
「真好啊,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三年前,他也是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安室透就失去了生命中无可替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