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威黑山殿。
黑山老祖静坐其中。
层层叠叠的黑色先天气息,宛若波涛一般从殿内不断外涌。
隐约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惨嚎与哀鸣。
普通人别说是面对这位老祖,就只身在这气息当中,就会不知不觉被气息沾染,而后发狂衰竭至死。
黑山殿外,一名中年男子跪在殿前,一动不动。
他身材魁梧,肩宽手长,黑发如漆,肤若凝脂,眼瞳更是黑到了极致,仿佛在不断吸敛着周围的光芒。
明明是跪着,却依然腰板挺直,眼神淡漠,神情肃然,仿佛他根本不在贵,而是高坐于殿堂之上。WWw.GóΠъ.oяG
“向恒天……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轰隆隆的声音从大威黑山殿中传出,清晰而又含混,仿佛雷鸣,又似勾魂之音,矛盾到让人想要吐血。
每一个字的开口音调都是低沉而又冷硬的男音,每个字的尾音却又变得尖细缥缈,难以分别性别。
字字如此,如神似魔,就像是一把无形之凿,无情的凿入人心,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带走人的性命。
跪立在大殿门前的向恒天,身体微微抖动,淡漠的表情显露出痛苦之色。
但他却并未发出半点声音,硬生生忍住,而后才道,“老祖,弟子知错。”
向恒天的回答,让黑山老祖稍感意外,向恒天是出了名的头铁,常常都是不死到临头不认错,这次是怎么了?
“哪错了?”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温和了许多,没有先前那种凿心破魂之感。
向恒天微微低头,“弟子错就错在太过心慈手软,太过顾虑规矩,又舍不下面子……既然心中想要,直接去拿就是,何必转借下宗之手。”
心慈手软?!
黑山老祖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这位关门弟子,怕不是对心慈手软有什么误解。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确实也是这样。
如果向恒天心再狠一点,舍下面子直接去武岳宗,不弄什么乱七八糟的算计心机。
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到手了,事后顶多也就被白水宗盯上个五六十年。
哪里会像现在,不仅被白水宗盯死,还被玄焱宗插手,以至于黑山宗这几年都非常被动。
在黑山老祖看来。
向恒天想夺某样东西没有错。
即便他想将别的宗门满门屠尽,仍然没有错。
但他错就错在,他做的事,不仅啥都没得到,反而惹得一身骚,反过来还拖了宗门后腿。
沉默了一会,黑山老祖又道,“那武岳宗的事我也看了,武岳宗开宗祖师苗青海确实是个人物。”
“传说他得了洞岳之金……这样的神兵宝物,便是我也有些心动。”
“但,你就这么肯定,洞岳之金的存在是真的?”
向恒天神色微动,“不能,所以我才让下宗试探。”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确定是真,他早就冲过去了。
哪怕被白水宗盯个几十年,他也认了。
正因为真假难辨,他心有顾虑,这才用了个弯弯绕绕的法子。
“那么,你现在能不能确定?”黑山老祖追问。
向恒天顿了一下才回道,“弟子只能确定武岳三山必然有秘密存在,但到底有没有洞岳之金,弟子无法肯定。”
“哦?这么说,你在那秦梦心身上,种了天机?”
向恒天低头,“一切都瞒不过师尊法眼。”
“师弟你可真是舍得,天机楼一枚‘种天机’,等同一把宝器。”
“就是不知,天机楼算得天机,鉴词为何?”
就在此时,一名少妇不知何时来到大威黑山殿前,先是冲着大殿盈盈一礼,然后又看着向恒天轻笑说道。
“二师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向恒天微微眯眼,“难不成白水宗那位没常伴你左右?”
“哟,那位太大太硬,你师姐我可受不住,要不小师弟你帮我去试试?反正小师弟你男女通吃,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的。”
少妇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回道,“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小师弟你是在上面呢?还是在下面呢?”
她似乎越想越好笑,最后竟然忍不住发出阴阳顿挫的三连笑。
直笑得向恒天头皮发麻,脸色发黑。
这个疯女人。
“妙青鸾,不需再调戏你师弟。”
“不过话说回来,你师姐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天机楼的鉴词,为师也好奇得很呐。”
大威黑山殿内飘出声音。
向恒天瞬间恢复平静,“如若师尊想知,弟子自然是知无不言。”
“天机楼的鉴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