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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遇袭(1 / 3)

一支疾射而来的箭矢自马车窗边飞掠而过,风带起帘子,箭矢掠过的残影映在车中人的眼瞳之上,没有激起他眼底的一点波澜。

这是使团离开京城的第二十二天,也是他们离开大梁国境进入关外的第六天。

在今天之前,一路上风平浪静,入了大漠更是连人烟都少见,却不想在今日遇上了敌袭。

又是一支箭矢的破风之音响在窗外,下一瞬箭头狠狠钉在了窗边。

谢云洲估算了一下距离,刚才那支箭要是再偏一点就能射进来,大概会掉落在他脚边,运气不好会射中他的胳膊。

仲秋时节塞外天凉得早,这会儿风时不时就从窗外溜进来,谢云洲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似乎并未因外面的战况而焦虑,他的手指隔着衣袍在泛起寒意的膝盖上轻轻蹭了两下,忽略了隐隐的痛感。

临近黄昏,天际红彤彤的夕阳被黄沙染出了脏色,荒无人烟的大漠上没有商客旅人,如今仅有的声响俱是来自两支军队在交战。

方才约莫是有些凶险,护送使团的京营兵马动得比先前更多了,越骑校尉韩晖指挥着骑兵变换阵型对敌,但敌方的动静听起来也不小,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喧闹的嘈杂声,夹杂着陌生的塞外语言。

马车的布帘子忽然被人呼啦掀开,谢云洲微闭着的眼霎时睁开,眸中寒光毕现,右手一翻从软垫下取出一柄匕首,浑身戒备地盯着来者。

“主上!您没事吧?”薛含风风火火地钻进马车,还没来得及观察谢云洲有没有受伤就见他握着匕首,赶紧上前说,“主上不必担忧,太子殿下给我们的亲兵一直守在马车旁边,不会有人杀上来的。”

谢云洲收敛了眼神,放下匕首,问道:“遇到的是北黎人?有多少?”

“是北黎的一支骑兵,有三四千人。”薛含检查后确认了谢云洲没有受伤,察觉到风凉,拿了张毯子盖在他腿上,“这一带是北黎与东澜交界之地,两国平日里就常有恶战,离京前太子殿下说东澜会派人前来接应,也不知道这人是没到还是已经被埋伏在此地的北黎人杀了。”

谢云洲面色带着舟车劳顿后的疲倦,本就白皙的脸面更显病弱的苍白,低头咳了两声,垂落的黑发从肩头滑到胸前,弯下的颈项侧面露出一颗小痣,不像是白玉微瑕,倒像是嵌上的锦上添花的黑珍珠。

“北黎应该还不知我们要与东澜和谈修好,更不应该会在此地伏击使团。”谢云洲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我听他们的动静起先也有几分慌乱,似是没想到会遇上我们,这附近也不像有他们扎的营寨,我猜这些北黎人是路过此地发现我们的踪迹,临时设的埋伏。”

薛含抓抓脑袋,懒得再思考北黎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一心一意关注谢云洲的身体:“主上,您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还好。”谢云洲淡淡道,“你去帮韩将军他们吧。”

“前面您把属下赶走,结果有两支箭差点就射进来了!”薛含抱着剑一屁股坐在谢云洲对面,“属下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谢云洲含笑道:“你不是说太子的亲兵在外面吗?箭怎么可能射得进来?”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轻信他人。”薛含一脸郑重,“太子也不能尽信。”

谢云洲又笑了下,没有反驳。

两人坐在马车里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北黎骑兵被逼退了不少,交战声越来越远了,薛含松了口气,说:“应该没什么事了,这伙儿北黎人——”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出纷乱的冲阵声,有一伙人直直往使团车队这边冲来,一时间耳边尽是士兵们的呼喝声,比一开始更为喧闹嘈杂。

薛含立刻紧握着剑,严阵以待,谢云洲也蹙起秀气的双眉,贴着窗边分辨外面的几种声音以及他能听懂的语言。

这阵嘈杂持续了许久,各种声音一度十分混乱,就连一贯冷静的韩晖也在不停喊着“抓住他们”,看来场面不好应付。

好在最终混乱还是平息了,韩晖策马来到马车旁,隔着帘子问谢云洲:“谢相公可有受伤?”

谢云洲平静回道:“无事。”

“谢相公受惊了。”韩晖道,“北黎骑兵已被我们击退,抓了几个北黎人的奴隶。”

谢云洲示意薛含掀开帘子,他往外看了眼,疑道:“奴隶?”

韩晖像是有些气不顺,道:“不知道北黎人哪儿抓来的奴隶,趁我们两方交战正酣,竟然暴.乱起来,还想冲过来抢我们的马,跟北黎人一样凶悍。”

谢云洲却似对此有一点兴致,问:“东澜人?”

韩晖道:“不像,倒像是燕人。”

“燕人?”谢云洲了然道,“北燕离此地尚远,看来这支北黎骑兵是从北燕边境掳掠归来。”

“想必是如此。”韩晖询问道,“谢相公,这几个奴隶怎么处置?”

谢云洲想了想,说:“我下来看看。”

薛含半跪在地,谢云洲的上半身趴伏在他背上,他一使力,令谢云洲无法动弹的双腿离地,背着谢云洲出了马车。

两个亲兵过来搭了把手,薛含小心翼翼地将谢云洲放下,稳坐在被人推来的轮椅上。

韩晖下马,看谢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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