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城,城西。
六国国主慌忙离开后,留下蓟罂粟一人整顿残军,临走之际,他又一人策马折身回到城下,望向苏擒龙。
“怎么不趁着大军掩护赶紧逃命,就不怕我杀了你?”
苏擒龙言语冷冽,游龙剑登时出鞘,赫然在握,他虽只剩五成真元,但要杀掉蓟罂粟,并非难事。
“苏大侠不要误会,当年之事,实属迫不得已,我曾伤过你一招,作为补偿,在下想告知你一件事情。”
“什么?”苏擒龙皱着眉头,慢慢放下了剑。
蓟罂粟策马牵缰,朗声道:“当初那十八个人当中,有十六人是你的仇家,而我与另外一个蒙面高手,是受了岱宗皇帝的旨意,才会参与那场谋杀。”
“秦岱宗?”
苏擒龙眼中露出一抹疑色,不禁问道:“我从未与朝廷的人有过交集,秦岱宗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君王之心,臣子难测,不过在执行任务前,我在仙阳城中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有位占卜师在推算秦朝的国运后,言说‘平祸云梦,十龙归天’,此言大意为:平定云梦山上的祸端,天下将出现第十道气运真龙,所以,岱宗皇帝应该是打算杀光鬼谷派修士!”蓟罂粟神情凝重地解释道。
苏擒龙闻言,握剑的手掌微微一颤,如果蓟罂粟所言是真,那么,燕云柯已死,自己流落西域,朝廷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他的师兄,唐扶摇!
“以秦岱宗的残暴之性,他若有意覆灭鬼谷派,那么安排刺客谋杀我之后,肯定会对师兄动手,但这十年间,师兄未曾遭遇杀劫,或许此中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变数。”苏擒龙心中暗道。
旋即,这位独臂老剑客似又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另一名用剑的刺客是何人?”
“摘星楼楼主,夜王。”蓟罂粟如实答道。
“夜王?”
苏擒龙不禁回想起李纯阳之前和自己提起过此人,据说他的兵器,是燕云柯曾刺杀秦岱宗时所用的墨藏锋,而且他拥有象征着秦国至高王权的金龙令牌,这些信息交汇在一起,让苏擒龙得出了结论。
摘星楼的夜王,必然是朝廷中人,而且只与皇帝有来往!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此中真假,请苏大侠自辩。”
说罢,蓟罂粟牵起缰绳,勒马回头。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情?”苏擒龙不禁问道。
“或许,是因为仇恨吧,以我的本领,不足以杀掉夜王,但你可以。”
蓟罂粟微微侧首,再道:“我是武林修士,当初也不想接受这一任务,可夜王用我家人的性命作威胁,我才迫不得已与他们勾结,那一战过后,夜王并没有放过我的家人,而我死里逃生,来了西域。”
说完后,蓟罂粟策马绝尘而去,城头上的老剑客,不禁为此喟叹。
“苏前辈,我们也赶去城南吧,议和之事,不能只让地藏菩萨一人帮忙。”徐方璧见苏擒龙脸上情绪稳定后,走上前来,说道。
“嗯。”
苏擒龙点了点头,便与徐方璧纵身掠往城南。
日上三竿,巳午之时,王城城南,群首俱至。
“司国主,人都到齐了,与他们说说你的条件吧。”城墙上,地藏菩萨单手端着法器,立在司惊蛰身旁,低声提醒道。
闻言,司惊蛰正了正衣冠,上前一步,朗声开口:“三月初三,尔等入犯楼兰南境,这十数日以来,更是挥兵北进,沿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抵我楼兰王城,今日,罪首荆岩已死,望各国兵马能全部退出楼兰疆域,让西域外境重归和平。”
“什么?南境数百里地界,岂能说弃就弃?”
“我等七国大军劳师以远,苦战至今,就算是退军,也得由楼兰国给予补偿才是!”
“万万不能,我国已有五千百姓迁往孔雀河一带开荒,再让他们回去,岂不是劳民伤财,徒而无功?”m.gΟиЪ.ōΓG
对于司惊蛰的提议,六位国主均是心怀鬼胎,抱持否认态度,一场战争,不知要损耗多少财力、物力,就这么狼狈撤军的话,那他们发动战争的意义又是什么?
“看来,诸位国主对司国主的决定都有争议,不知大都护心中,可否有和谈之良策?”地藏菩萨俯眼望向战马上的童武谣,淡言问道。
“依我看,战争已经结束,为了避免诸国之间再起争执,不如就以断雪关为界,关北仍属楼兰国,关南,由七国商议割地平分之事,这样一来,或许更能促进各国之间的来往,共筑外境繁荣。”
童武谣一语既出,六国国主均是面露喜色,点首表示同意。
“呵呵,大都护认清了这场战争的局势,可似乎还未分清对错,你亲口说的‘起战之罪,不可轻饶’,为何现在又要帮这些罪人提出有利条件?再者,楼兰国并无过错,凭什么割地赔偿?”
地藏菩萨据理发问,童武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