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十里幽篁微风拂掠,翠竹幽幽如波涛起伏,落叶无声,飞入雅室竹阁。
经过一夜休息,玉无瑕、许乘风二人都是恢复了往日状态,唯独李纯阳伤势略重,仍需半月静养,方能痊愈。
“李少侠,我这幽篁居的草药,药效如何?”
阁子里,五人对坐,诸葛琮率先开口,笑问起李纯阳的伤势。
“嗯,这才一夜,几乎感觉不到痛楚了,比金疮药、血竭子的药效更佳,但不知何故,我总能嗅到一股嫩竹幽香。”李纯阳回答后,又细细轻嗅手臂伤口,香味依旧存在。
“呵呵,这可是幽篁居独有的疗伤之物,名为‘竹花散’,想来各位不曾在中原见过。”周郎轻摇羽扇,笑道。
李纯阳和玉无瑕均是点点头,竹心散,闻所未闻。
然而,许乘风弯身拾起一枚紫色竹叶,放到桌子上,道:“这应该是世间极为罕见的紫玉修竹,年年夏时开放竹花,捣成粉末敷在伤口处,止血化瘀,效果极佳。”
“哎呀,枪王真是见多识广,猜的很准。”
诸葛琮点首再道:“紫玉修竹世间罕见,但这庭院后面栽有三、四十株,是幽篁居的主人用秘法育养的。”
“幽篁居另有其主?我们被官兵追杀,在此小住,会不会给人家招来不快?”李纯阳剑眉微皱,问道。
“李少侠多虑了,幽篁居主人名为叶青锋,是我师父的老友,前阵子我腾云游于此地,碰巧他要去西域,便托我在此寄居,帮忙照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三位也不必担心那些官兵,我在竹林里布局了不少道阵,这幽篁居更有一座剑阵护持,即便是拓跋舟闯进来,也需吃一些苦头。”
诸葛琮说完后,李纯阳双眼中现出一抹惊讶。
“那位叶青锋前辈,可是号称‘青竹剑君’的凉州剑修?”
“正是。”
诸葛琮点首,玉无瑕轻眨美目,看向李纯阳,后者心领神会,开口解释道:“二十年前,太华山,有十位顶尖剑修在春秋树上刻了名字,合称‘春秋十剑’,但除了他们,当时还有两位名气极盛的剑修未参加那场剑决,一位是二师叔苏擒龙,另一位便是青竹剑君。”
“不错,我师父可是常常称赞叶前辈的剑法,当初若非恶疾缠身,‘春秋十剑’里面,叶前辈必占得一位!”
竹阁里,五人闲聊,谈笑风生,十里幽篁外,却是山雨欲来。
只见赵瑭如一座小山般立在轿子前,四周兵士林立,个个都举着干燥木枝。
嗤嗤!
竹林外,燃起熊熊大火,所有官兵在赵瑭的命令下,将手中木枝点燃,准备放火烧林。
“赵大人,赵大人!”
只闻马蹄匆促之声,拓跋舟下马来到赵瑭面前,他眉间愁色深重,恭敬行了一礼,开口道:“赵大人,那周瑾瑜和诸葛琮,是儒道两教的年轻才俊,而且背景深厚,万一伤到他们···”
“哎,两个年轻人罢了,他们要是都死在这里,我们可以嫁祸于许乘风啊。”
赵瑭打断了拓跋舟的话语,阴冷一笑,可后者仍是有心劝告,只当放火烧林是一桩下下之策。
“但这么做的话,等叶青锋回来之后,怕是要到西荒城找麻烦。”
“叶青锋算什么东西,岂值得拓跋城主畏惧?他要是敢找麻烦,本官一定让李擎苍将军,从长城点拨人马来助,定将叶青锋踏成肉泥!”赵瑭气急败坏地说道。
嗤嗤!
原上风势忽来,刮进密密竹林,赵瑭见时机一到,肥手轻挥。
“放火!”
“且慢!”
正当官兵们欲要丢出火把之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伴着疾风,众人皆感觉到一股沛然佛气涤过身体,即便是最精锐的龙鳞殿修士,也在此刻杀心骤减。
赵瑭、拓跋舟等人回首望去,只见东道上来了两位苦行客,一人背负长剑,华发苍苍,空荡右袖随风而摆;一人头戴莲花佛冠,身著袈裟,持九环锡杖缓步行来。
正是明镜和尚与三藏禅师。
赵瑭再次见到二人,不禁想到自己被拒于大乘佛殿的事情,刚想要发怒,却又忌惮于明镜的本事,只得在兵士们的围护下,匆忙上前。
“禅师。”
拓跋舟认出这位德高望重的佛门禅师后,立刻放低了姿态,拱手问好,他也曾去千佛山拜访过禅师,托他派一些佛门弟子,帮助维护西荒城内外治安。
“拓跋城主。”禅师回了一礼,忧心问道:“贫僧昨夜寄宿于附近村镇,听闻西荒城兵士尽出,与三位中原来客发生了武斗,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那三个人里头,有两个是朝廷通缉的燕地要犯,三藏禅师,该不会是想保人吧?”赵瑭回话后,反问一句。
“贫僧来意,是为劝赵大人收兵。”三藏禅师说道。
“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