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为黎晏解围。
其实,大家这么隆重小心地迎接她,对她来说,很有压力。
“许砚南餐厅开业,今晚办庆功宴,南滨的朋友们都来了,我总要去露个面吧。”黎晏说着抬腕看了眼时间,时间确实不早了。
他们在群里排队催了好几次,南滨、北都还有申城的朋友、同学都飞来了,他不到场说不过去。
许砚南和黎晏中学时就是好友,算上父亲再婚后现居南滨的解枞乐,三个人是铁三角。如果不是黎晏改变主意,决定去英国留学,三个人就是资深校友搭子。
余幼汐好不容易回国,黎家父母更希望今晚一家人团聚,并且不想让她感觉自己不受重视,所以没有立刻应声。
余幼汐微笑着看向黎晏,冲他柔声说:“哥,不要忘了帮我祝贺砚南哥的餐厅顺利开业!”
这一句话是在帮忙解围,她知道没有谁开口会比她更好。
黎晏眉眼爬上轻许笑意,含笑觑着她,微点了下头应:“好,不会忘。”
黎晏帮忙把行李提到楼下客厅的电梯门口,严阿姨乘电梯帮余幼汐送到楼上的房间。
秦婉柔盯了一下午的菜肴,已经被一一摆上餐桌,特意请私厨到家里做的。她呢,正拉着余幼汐,亲自带着她去卫生间洗手。
黎晏轻哼笑了声,无奈地笑着耸一下肩,临走前和父亲告别:“爸,我先走了。”
黎祎尧闻言转头,深沉凝肃的眼睛睨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扭了过去。
黎晏无声地略勾唇角,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悠闲从容地往家门口走。
不就是干女儿回趟家,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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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是在第二天下午,黎晏平时不住家,住在自己在滨海湾CBD的公寓。
刚从地下车库乘电梯上来,就瞧见母亲和严阿姨两个人,乐此不疲地对着门厅的落地镜左照右看,眉开眼笑地互相说笑。
秦婉柔戴着的耳坠是余幼汐当时跟着社团,到南非做社会调研项目,在当地买的天然钻石。
在珠宝锻造师傅的帮助下,她亲自体验制作的。虽然做功不够精细,但是用心格外珍贵。秦婉柔越看越喜欢,心里分外欢喜,整个人喜笑颜开的。
黎晏站在客厅看了半天,两个人才留意到他回家。
秦婉柔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嘲讽:“我们家来稀客了!”
黎晏目光掠过二楼右侧的卧室门,把玩着手中的烟盒,漫不经心随口问了句:“就你们俩在家?”
秦婉柔重新看着镜中自己的钻石耳坠,唇角凝着笑容:“你爸出去和朋友湖钓了,汐汐她大学学姐约她出去见面。”
家里只有门厅有人,黎晏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站在不远处拧眉望着她们。
“我可不是咱们家的稀客,真正的稀客是你的宝贝干女儿……”黎晏的语气懒散率直,嗓音中还含着几分浅笑的打趣。
话音刚落,脑袋已经被秦婉柔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他蹙着眉,身影朝身后半躲。
“你要是敢在汐汐面前这么乱说,你看我是不打你。”秦婉柔脸色敛起,严肃警告混球儿子。
兄妹这两天的相处,一个愧疚生怯,一个不冷不热。她看在眼里,也郁结在心里。
之前就差提着耳朵,嘱咐黎晏不准给汐汐甩脸色,他嘴上倒是答应了,谁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心里。
黎晏抱着手臂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对母亲说道:“妈,您这样有用吗?你疼她,她呢,当年果断地选择美国的亲姑姑,头也不回地走了。您养了她几年,快把她当亲女儿疼了。结果呢?她就只听她姑姑的话,我看她和……”
“黎晏!”秦婉柔扬声高喊着打断黎晏的话,脸上是深深的忧愁面容,她声音凄楚愁怅。“你根本不知道长辈们的事,我们家亏欠汐汐姑姑太多,汐汐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黎晏眉心拧紧,看着母亲,费解地摇头问道:“妈,您总说我们家欠她姑姑的,我们到底欠了她什么?”
这么多年了,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母亲总是免不了这么说,却每每戛然而止,不告诉他具体的真相。他私下也有意试探过父亲,同样也是三缄其口。
黎晏私下找人查过,但是余家姑姑出国较早,常年待在国外,知道她这个人的人寥寥,几次私查中途线索都断了。
他接手家族生意以后,手头上需要处理的待办事情繁多。后来也没有心思盯着继续查了,猜测应该与当年家族企业决定多角化经营有关,余家姑姑参与过黎家当年关键性的发展阶段。
再或者就是父母亲偏宠余幼汐,不忍责怪她,为她找的借口。从小他们就格外宠爱余幼汐,当成自家女儿那种。
母子两人正站在门厅说话,听见前院栅门处刹车停靠的声音,循声看了过去,是沈叔去接余幼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