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宿的小舅之所以将这件事办得那么利索,则是因为那个男子在城北长青一带本身就是个活络人物。 所以蒋宿的小舅将画拿过去问的时候,长青区的捕快立即认出了他,那几人知道他的姐夫哥是中举为官,自当不敢怠慢,立马将那男子的家底如实托出。 他名为青乌,并无正经活做,平日就打些闲工,经常在街头巷尾乱逛,见人便称兄道弟,与几个捕快也有些关系,经常在一起喝酒。几人只说他来长青区的时候总在玉花馆出入,其后便没出现在长青巷附近。 蒋宿将消息带来的时候,还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说再让小舅去别地问问。 而实际上陆书瑾知道已经不必再问了,要找沛儿,去玉花馆准没错。 先前她就觉得疑惑,为何这些失踪的外地人口皆是年轻女子,现在想来恐怕都是被些手段弄去了青楼里。 青楼是吃人的地方,姑娘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陆书瑾不敢再耽搁时间,得到消息就立刻前往,谁知这么巧,刚到就遇见了萧矜等人。 纨绔子弟逛窑子喝花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云城之中那些个干净华丽的秦楼楚馆多了去了,玉花馆由于位于长青区,去寻欢作乐的客多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亦或是从云城路过的外地人,手头并不宽裕却色心难抑,是以这楼中的姑娘的姿色并不算好,手头有些银钱的并不会选择玉花馆。 更别说是萧矜这种身份的世家子弟。 在这里遇见,双方的脸上都满是诧异。 季朔廷觉得有意思极了,他往前走几步围着陆书瑾转了一圈,啧啧道:“真是瞧不出来了,咱们陆小才子还有这等消遣?” 陆书瑾一下就给说得满脸通红,又尴尬又窘迫,她本就非巧言善辩之人,此刻更是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萧矜拧着眉毛站到她面前,身量高得如一堵墙,问:“你一个读书人,来这种地方作何?” 陆书瑾心说大家都是读书人,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不也在这门口站着吗? 她还没开口,季朔廷就替她把话说了,“读书人整日对着书本笔墨,日子枯燥乏味,偶尔来玩玩儿也属正常。” “再过两个时辰,是学府的宵禁时间。”萧矜说。 “莫说两个时辰,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能赶回去。”季朔廷脸上浮现暧昧的笑。 “你半个时辰够?”萧矜没好气道。 季朔廷用肩头撞了撞他,眼神揶揄,“喔——难不成萧少爷得用一个时辰?” 萧矜这才察觉话被他带跑偏了,推了他一把骂道:“滚,爷起码要用一整夜,谁跟你似的肾亏体虚。” 他骂走了季朔廷,又睨了陆书瑾一眼,暗道这书呆子想去哪玩去哪玩,我又不是他爹,管他那么多。 于是转身往玉花馆走去,原本跟在他旁边的几人也陆续进去,唯有蒋宿来她边上,招呼道:“走吧陆兄弟,一道进去,若是逮着那个无赖,我帮你一同教训他,定让他还你的银钱。” 陆书瑾眼看着萧矜转头走了,这才暗松一口气,冲蒋宿笑笑跟在他后头进了玉花馆。 方一踏进门,空中就飘来味道刺鼻的低劣香味儿,堂中的柱子和吊顶皆挂着大红大紫的花灯,颜色极其艳丽。当中有一方圆台,台上衣着轻薄的舞姬正拨动着古琴琵琶,台下围坐着一圈男人,模样看起来皆是三十往上的男子,瞪圆了一双满是□□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姑娘露出的嫩白腰肢上。 也有好一点的座位,呈半包圆形,但只用纱帘为阻挡,颇为简陋。 浓烈的酒气混入廉价的熏香之中,周围充斥这男女的调笑和乐曲声,一派淫/靡。 几个衣着华贵,模样俊朗的少年方踏入门,立即就成了堂中十分扎眼的存在,引来旁人的频频侧目。龟奴更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出站在当中的萧矜在这些少年中地位为首,立即笑脸迎上来,在他跟前点头哈腰,“贵少尊临玉花馆,住店还是寻乐?” 萧矜眸光一动,先是将堂内的景象看了一遍,不咸不淡说道:“自然是寻乐,住店至于来这里?” 龟奴忙将他往帘后的座上引,又差遣人去将姑娘们喊来。 陆书瑾也跟在其中,挨着边的位置坐下来,这里处处都是不堪入目景象,寻常时候陆书瑾哪怕只看一眼,都觉得刺目,但眼下情况特殊,她必须细细从姑娘当中寻找,试图找到沛儿。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现几个少年们的脸上都带着嫌弃的情绪,但一向养尊处优的萧矜却泰然自若地落座,将双臂一舒,很惬意地撑在矮桌上,说道:“把你们馆里所有姑娘都叫来。” 季朔廷也在旁边道:“先上酒。” 陆书瑾对找乐子没有半点兴趣,来回看了几遍都没找到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