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药尤其的苦，李昭一开始还有点心不在焉，喝了一口之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苦的天灵盖都要被揭开，她好不容易咽下去忍不住嚷嚷“这是谁给我下毒了吧？怎么这么苦啊！”
覃倾寒坐在一边闲适的看书，闻言脸都没抬“我跟大夫说你最近怕冷，大夫重新调整了一下药方。”
“……其实我不冷，真的。”
“你最近衣服穿的都比平日多，还老是打冷战，怎么可能不冷。”
“……我就今天那么一次。”
覃倾寒把眼神从书上移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李昭，李昭咽了咽口水，立刻老实了“谢谢覃公子，其实这药一点都不苦，再苦都没有身体重要是不是？我马上干了！”
覃倾寒这才满意了，继续看书，等李昭咕咚咕咚干了一碗药，苦的马上要变形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包蜜饯，递过去平淡道“以后吃完药就吃一颗，别吃多，牙会坏。”
李昭眼睛一亮，忙不迭立刻塞了一颗在嘴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覃倾寒却突然道“你认识慕暖？”
李昭差点没把嘴里的蜜饯一咕噜咽下去，含糊道“长清门唯一的小师妹，武林人士谁不认识……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看你的表现不像，”覃倾寒也没揪着这个话题继续，又问起了另外一个让李昭警惕的问题“你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
李昭这回张口就来“我家里穷，饿的快死的时候你师父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为了报答他就把自己能默武功招式的事情告诉了他，一来二去的就以身相许了。”
覃倾寒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感激他方式有很多，他的年纪都快要做你父亲了吧？”
错了，是比她早逝的父亲年纪还要大。
李昭干笑“其实吧，真爱不分年龄。”
覃倾寒这次没再说话，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画画，屋子里虽然安静，但是并不冷清，李昭把觉得对覃倾寒有用的招式都画下来，一边画一边顺嘴道“吴掌门怎么会放你出来？你离开千刀门谁教导那些弟子？”
“师父有点事让我帮他办，”覃倾寒道“千刀门最需要的不是我，是掌门。”
李昭想，也是，吴掌门能教的了覃倾寒自然能教的了其他弟子。
“明天咱们去看胡峰比试么？”
覃倾寒面无表情“当然要去，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资格跟咱们搭伙。”
李昭一直以为覃倾寒不想搭理胡峰，现在看来，覃倾寒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想到胡峰说的话，李昭忍不住问“九层真的有秘籍？”
“不止有秘籍，你想要的一切，九层都可以给你。”覃倾寒看向李昭“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人来登珠玉楼？它能这么快名扬天下自有道理。”
风雨楼象征着武林中最高的威望，珠玉楼则要探寻人心底最深的欲望。李昭玩笑一般道“那要是我想当皇帝，珠玉楼也能满足我？”
“那要等你上了九层之后才知道。”
覃倾寒竟然没有说李昭在做梦，这真让李昭惊讶了“……那你知道，慕暖想要的那张画上面画的是什么么？”
覃倾寒看了李昭一眼，扬眉“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从胡峰那里听到慕暖的名字之后，李昭竟然无意的听闻了很多关于慕暖的传言，慕暖要嫁的是天音阁阁主的儿子，在天音阁地位超然，在武林也颇有威名，长清门对于这个要出嫁的小师妹万分不舍，据说陪嫁的东西价值连城，几个长清门弟子还前往天音阁特意警告了她的未婚夫婿，要是欺负他们的小师妹，整个天音阁都不会饶过他。
真好，真好啊……
李昭有些出神，当初自己刚到长清门的时候是什么样来着？师父只丢下一句让大师兄带着她就见不到踪影，整个长清门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又是忌惮又是厌恶，几个师兄非必要不会跟她说话，她当时是什么感觉？李昭尽力想回想当初的自己是什么反应，但是记忆竟然模糊不清了。
痛失至亲武功尽失跌落泥沼，这种种的痛都远比那些琐碎的日常磨人，她模糊的记得刚进长清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说“竟然会有这么丑的公主，不是说皇后是天下第一美人么？”，当时她伤心了好几天，现在想想，又有什么可理会的呢？
这些年她都刻意的避开长清门的消息，以为自己会痛苦会不平，但是如今知道了这些事，她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金金意味深长道“可能是因为你长大了。”说着，金金抻着脖子唱起了歌“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李昭“……”拜托，闭嘴吧。
那点忧伤立刻灰飞烟灭了，第二天跟着覃倾寒去试炼台看胡峰比试的时候，李昭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一双眼亮的不得了，以至于覃倾寒跟她对视了一眼就立刻别开了脸，似乎还深吸了一口气，弄得李昭一头雾水“怎么了？”
“……没事，”覃倾寒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以前的装扮也没什么不好。”
李昭顶着满头问号跟在他身后，胡峰已经在试炼台上了，看到他们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他们一定会来，李昭原本以为天音阁的人打起架来一定也是温文尔雅充满艺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