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茂勋特地加重了那个亲字。
心里怀揣希冀,希望刚才他所猜想的内容,都是假的。
这样他的大孙子便还有机会。
奈何——
“是。”
江暖棠点点头,落落大方地承认。
席茂勋却半点不感到高兴,一双剑眉拧得更紧,中间竖起一个川字。
几秒后,他方才开口,沉声说:
“怎么回事?当年你不是和薄家那小子订了亲的吗?怎么生的孩子却是邵家的?”
也恰是江恒运正当壮年,身后又有和薄家的姻亲板上钉钉。
席茂勋才那般放心地居住海外。
谁曾想——
天有不测风云。
等远在千里外的他获悉消息时,国内早就风云骤变。
再回国,得到的亦是她坠海身亡的噩耗。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愧疚后悔,险些抱憾终身。
如今知晓人还活着,自是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上心。
亲力亲为,势必不再让她受人欺负,也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这也是他希望,她能成为自家孙媳的原因。
比起别家混不吝的小子。
自是他照看看着长大的大孙子,更为知根知底。
孰料还是差了点缘分。
席茂勋颇为遗憾可惜,同时也掩藏不住对江暖棠的心疼。
江暖棠自是清楚席茂勋待她堪比亲生。
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
不过那些事情,终究都已经过去。
她也成长到有足够能够为自己讨回公道。
老人家劳苦一生,正是该当享福的时候,江暖棠自是不会也不愿再劳烦席茂勋什么。
这会面对他的问询,亦只是摸了摸鼻梁,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回了句:
“这事说来话长……”
倒也不算说谎。
当初江恒运涉嫌非法集资,谋财害命的事情,看似倒霉巧合,实则多方参与设局,暗藏玄机。
否则平日里待她亲和的薄家,也不会在那时候抽身,袖手旁观。
她也不至于求助无门,最后病急乱投医,着了秦雅薇的道。
还有江恒运的死亡……
看似是经受不住她糟践自己的打击,心脏病发,抢救无效。gōΠb.ōγg
但真实原因——
谁又知晓?
以往她活在江恒运给她筑就的童话世界里,不曾受到丝毫风雨侵扰。
纵有聪明才智,却也未曾想到真实的世界原来还有肮脏可怕的一面。
直到——
秦雅薇同她撕破脸皮,扯落往日里和善的伪装。
告诉她一切都只是欺骗与谎言。
后续又接连发生了最爱的父亲身死狱中,十月怀胎的儿子,遭人夺走,自己怀着两个孩子,被扔大海……
九死一生,才从地狱里爬出来。
如此让她浴血重生的经历,可不是说来话长。
江暖棠不欲多言,席茂勋却不那么想,固执道: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你老实告诉席爷爷,是不是邵家那混小子欺负你了?”
席茂勋仍旧想不明白,一句话直接把邵湛凛钉在耻辱柱上。
江暖棠险些没忍住笑出声,却也没有将错就错,由着席茂勋误解邵湛凛。而是摇摇头,帮着辩解:
“不是的,席爷爷,当初也是阴差阳错,我也很庆幸能在最艰难的时候拥有这三个孩子……”
江暖棠真心实意道。
这五年,若非有焓焓淼淼一双宝贝陪着,期间那么多艰难险阻的时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思及此,江暖棠再次开口:
“所以真不是他的错,你就别动怒了。”
见她神情认真,半点不似说谎。
席茂勋到底放下心来,松口道:
“行吧!那我就听你一次。”
顿了顿,席茂勋复又接着补充:
“往后那小子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尽管和席爷爷说,别说他只是邵家的混小子,就是邵鸿钧这老小子,我都照打不误。”
话既出,邵鸿钧登时就不乐意了,沉下脸,出言质疑道:
“哎!你这老驴头,怎么就不能盼点好的。天天希望我孙子和孙媳妇感情不和是不是?”
“什么孙媳妇?”
席茂勋扬高声嗓,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我们家江丫头答应了吗?就算她同意了,也得看我答不答应。我可是答应过这丫头的外婆,只要我在的一天,席家就会是她最稳固的靠山。你们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她!”
席茂勋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