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双被擦得锃亮的手工皮鞋,往上是修长笔直的长腿,穿着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通身散发着矜贵高冷的气息。
尽管还没显露那张大自然鬼斧神功雕琢的,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容,便已是气场十足。
江暖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调的邵湛凛,心头略微诧异。
这诧异显露在脸上,褐眸微瞪,怔怔出神。
过了几秒,江暖棠才堪堪收回思绪,只未等她开口说什么。
那个眼底带着些许愠怒的男人,已经迈开大步,薄唇紧抿,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
大掌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上下检查,确定没事后怒声吼道:
“谁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邵湛凛语带质问,言语中尽显盛怒。
江暖棠何曾被人如此大声过。
对方还带着腿长一米八的气场,一下便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给吓跑了。
好好的心情遭破坏,江暖棠同样有些烦躁。
只想到邵湛凛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到底按捺住脾气,耐心解释:
“我有分寸,而且……”
江暖棠微顿了下,好商好量道:
“现在不也没事吗?”
原以为这样说能打消邵湛凛的怒火,没想他的态度仍和先前一般,斩钉截铁道:
“那也不行!”
邵湛凛的面容冷峻,磁性低沉的嗓音里满是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在他的霸道强势下,江暖棠的脾气也上来了。
褐眸泛冷,扯动唇角,声音疏冷道: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一连三句撇清关系的话语,让邵湛凛的眼眸都红了。
垂落在身侧,指节分明的大掌紧握成拳。
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泛起,邵湛凛却犹然未觉。
如黑洞般深邃幽缈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暖棠。
过了好半晌,他才薄唇轻启,从牙缝中吐出一句:
“你再说一遍?”
克制压抑的磁性嗓音里,透着几分危险。
若是放在往常,兴许江暖棠忍一时风平浪静,放软身段不与他计较,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眼下,好好的心情被破坏,本该普天同庆的事情,却得不到半点夸赞喝彩,反倒被泼了一盆冷水。
江暖棠着实说服不了自己,再同他好好商议,包容他的坏脾气。
于是仰着脖子,迎视他的眸光,同他硬碰硬地驳斥道:ωWω.GoNЬ.οrG
“说几遍都一样,你和我不过是有过几段露水姻缘罢了。”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
尤其是对邵湛凛来说,简直无亚于是在往他的心脏上捅刀子。
一下又一下,拔出来混着血水,又再往里推。
把他的一颗心,扎得鲜血淋漓。
偏江暖棠还犹然未觉,末了仍觉不够地继续补充道: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还想继续住在帝景澜庭,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少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少来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一个走心,一个走肾的关系,兴许就是这般的不平等。
邵湛凛掏心挖肺,殷勤备至,江暖棠却独立自主,不想被感情束缚,希望两人下了床就天涯陌路。
如此矛盾尖锐的关系,注定抱不到一起去。
夜凉如水。
四周安静得可怕。
邵湛凛带来的一众手下,亦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空气静得连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邵湛凛的拳头紧了又松,过了许久,才轻启薄唇,嗓音低沉: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邵湛凛极力控制汹涌的情潮,却还是压抑不住,露出几分脆弱。
见他这样,江暖棠轻抿了下唇瓣,心头划过几分不忍。
不过想到对方得寸进尺的性子,到底没给他搭梯子。
眸光微敛,轻轻应了声:
“是。”
简洁明了的字眼,却仿佛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两两相望,一个在西,一个在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