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和离,我也不会写休书给你,嫁到周家你这辈子都是周家妇。”
秦幼微疲于应对他,转过身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狸奴,无奈道:“你同你娘亲一样不让人省心,看来我得重新寻个好地方养你们。”
她头也不回地往回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周昉。
等她到了东院,发觉屋里格外安静。
绿莺朝红雀使了个眼色,又端着笑脸道:“夫人,您要喝什么茶,奴婢这就给您煮。”
叶氏摆摆手道:“不必,我和你家娘子说几句话就走。”
红雀立马会意走到屋外,撞见秦幼微她松了口气,忙将她拉到一旁,“娘子,夫人来了,正在屋里吃茶。”
秦幼微颔首应了,把小狸奴塞到她怀里,整了整衣衫进到里屋,轻唤道:“娘亲。”
叶氏拉着她的手牵她坐到自己身边,捻起她鬓边的几缕碎发绕到耳后,柔声道:“微儿,母亲是来告诉你,你弟弟的婚事有着落了,待入秋就能成婚,而你如今又被封了郡主,当真是没辜负我们的期望。”
秦幼微愣愣的看着她的母亲轻抚着她的脸庞,她们两明明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她却觉得眼前的贵妇人尤为生疏,“娘,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叶氏手一顿,讪笑道:“怎得说这样的糊涂话,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娘的女儿。”
秦幼微漠然道:“可娘让我觉得,我好像从来就不是秦家的女儿。”
叶氏脸色僵住有些不知所措道:“微儿,娘也疼你的,只是你向来与我不亲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待你。”
此话非虚,她幼时就被带进宫没能承欢她膝下,她们母女更是十余年没有好好相处,即便她离宫也是匆匆嫁了人,她连与她说体己话的机会也没有,如此更是亲缘淡薄。
“娘,在我离开你以后,你生了阿弟还有小妹,可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我出嫁时你没有为我梳发,如此我想亲近你又何处去寻呢?”秦幼微讥诮的笑着,“我明白娘亲的来意,你也是因为婆母的缘故来做说客,想让我和周昉生下一儿半女,可你曾想过我愿不愿?”
叶氏哑口无言,但她还是道:“你是我头生的女儿,我哪里会刻薄你,如果不是你爹为了仕途把你当做物件送到宫里,我们母女哪会分离。”
秦幼微淡声道:“命妇初一十五逢节是可以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可这些年我从未见你进宫来看望过我。”
这话彻底堵死了叶氏,她如鲠在喉想细细解释,却发现所有借口都苍白无力。
“你就这么恨我们?”
秦幼微轻轻摇头,“不是恨,而是失望,若你们有一刻想着我,我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叶氏驳道:“周家未曾苛待你,你既是主母还执掌中馈,还有什么不满?”
秦幼微苦涩笑道:“可我在意的不是这些!娘亲你若对我有几分愧疚,那就请你帮我劝劝婆母,允了我和周昉和离的事。”
叶氏挥手打翻了案几上的茶盏,“你疯了不成!凭你现在的地位有哪家的贵女能越过你去,你怎得仍不知足。”
秦幼微敛眸,心好似被撕裂,她凝噎道:“娘亲,我很知足,是你们不知足,想要乘龙快婿想要加官进爵,所以你们可以把我随意的丢进宫,也可以随意的把我嫁人,现在你们又想做什么?”
叶氏勃然大怒,斥责道:“将你嫁到周家哪里辱没了你?纵然你恨透了我们,可你不能作践自己,若是和离传扬出去让整个玉京城看你的笑话,看我们秦家的笑话?”
秦幼微喃喃道:“这有何意义?我已经是玉京城的笑话了。”
夫婿后院妻妾成群,而她这个正妻却好像局外人,看着周昉和妾室缠绵悱恻,而她的爹娘,从他们把她带进皇宫那时起,就注定他们再无亲缘瓜葛,有的只有淡漠和疏离。
许是察觉说的话太过唐突,叶氏愁眉缓了缓,又柔声道:“微儿,那你要尽快生下孩子才是啊,我们秦家还要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