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闯到了这,多有得罪还请姐姐恕罪。”
秦幼微低眸看了眼池中的鱼儿,心忖这鱼儿喂得也够了,便将鱼饵递给绿莺,“妹妹既入宫中,就更要仔细,宫闱里惯有些拜高踩低的趋炎附势的人。”
沈如意福了福身道:“多谢姐姐提点,方才是我眼拙,没有看出姐姐的身份,只以为姐姐是哪家的贵女……”
她恍然意识到,眼前的女郎挽着妇人发髻,如若不是命妇,那就是哪家的郡主娘娘亦或是宫里的女官,不过看女郎的模样,倒不像什么嫁了人的妇人,反倒像哪家的世家千金,才叫她误会。
秦幼微虚扶一把道:“没事,你快些回席吧,误了时辰太后娘娘怕是不喜。”
沈如意听她提及此事,沉吟半晌道:“姐姐,她们都说今日春日宴是为着陛下选妃一事,我有些害怕。”
她晓得宫里算计多,所以也不想入宫,但太后娘娘宴请所有玉京城的贵女,她是家中长女,实在不得已进宫。
秦幼微清眸微敛,觉着女郎婉约温和,倒是个好相与的主,轻颦浅笑道:“不要怕,我让身边的侍女带你过去就是,必不会叫你耽误。”
沈如意复又福了一礼,感激道:“今日若没有姐姐帮我,我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如意谢姐姐。”
秦幼微颔首,目送绿莺携着她缓缓走远,伸手触摸飞旋而下的桃花,接入掌心看着嫣红的桃花,如此娇艳的花却也是转瞬即逝,到头来是零落成泥的结局。
她入宫这才一日,一举一动犹自不敢妄动。这样又如被关在笼中的鸟有何异呢。
“我还要留在这里多久。”秦幼微喃喃地说,旋即转身绕过凉亭,正要赶去赴宴竟迎面看见撞见个熟悉的面孔。
远远的看见男人的脸,秦幼微愣了愣,回过神来提裙迈过石桥想着赶紧到玉香亭赴宴,却不料走得太急,没有看清路边的泥泞,脚一滑整个人结结实实跌坐了下去,两股疼得厉害。
她忍着疼想要站起,抬头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的手,吓得她身形一颤。
秦幼微唇珠微动,良久她撑着手费力地站了起来,却眼前一黑软软地朝着前头栽倒。
那双手她没有拉住的手却突然扶着她的盈盈一握的柳腰,将她带到凉亭后很快的松开。
秦幼微稍缓了些,待眼前清明她瑟缩着坐到一边,只是她裙摆满是脏秽,怕是得回去换身衣裳。
赵鸷解开披风随意地丢到她膝上,“宫里能信任的人少有,如今你能信的也唯有朕。”
秦幼微拿起披风,将染脏的裙摆遮了个严严实实,她低眸赧道:“臣妇让陛下看笑话了。”
赵鸷轻笑道:“你从前丢颜面的事还闹得少吗?朕记得你少时为了摘橘子爬树,到头来一个橘子也没摘下还摔了下来,若不是朕接着你,你这条命早就不保。”
秦幼微脑中浮现过去种种羞红了脸,忙转话锋:“陛下今日既得空,想必太后娘娘会请您到玉香亭瞧瞧,臣妇听说那里有许多美人。”
赵鸷怔然着看她,然后负手背对着她,沉声道:“朕无心选妃,太后她执意要办春日宴,朕他当了皇帝后,总觉得自己似那孤雁难觅一枝栖。”
秦幼微望着孤清而立的男人恍如隔世,心宛如撕裂般痛楚,她喉头微哽,半晌话才从唇瓣溢出来,“陛下乃是天下共主,此次选秀定能寻到意中人。”
她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这偌大的宫城都是他的,但他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曾经风华灼灼的少年郎,不知不觉彻底泯灭于人前。
赵鸷脸色微沉,冷声道:“意中人?你说的是楚家那位姑娘?”
秦幼微不明白哪句说错了,竟惹得他容颜俱冷,捻着素帕犹豫片刻道:“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