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就少了五分之一,细数收到的粮食,估计也就能顶半个月的用,这还只是按照东阳郡府城的人数算的。
自从将商街卖出后,时一也是看开了。
他也不再想如何跟大人交代,而是带着时归跑前跑后,尽量速度处理完这边的事。
为了提高效率,时归又分别给了空青和竹月一千万两银票,命他们去周边县镇购粮,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的,尽管抄底收下,直接运去东阳郡。
十日后,时归花光了最后一张银票。
此时已有几百辆车,拉着满满当当的米粮,日夜不停地往东阳郡赶去。
时一给了他们信物,若中途碰见黑甲甲兵,可向他们寻求帮助,或是就地搭建粥棚展开救助,或是拉着粮食继续去府城,见机行事。
随后时归算了算时间,发现他们已出来有半个月了,顾及到阿爹或有担心,她便找时一说了返回。
返回路上,他们没有再弃掉马匹。
他们又专门挑了些能行车的官道,一路见了十几座粥棚,粥棚附近都有甲兵守着,既是维持秩序,又控制着米粥的稠度,避免消耗太快。
等时归他们匆匆返回东阳郡府城,却见衙门外停了许多板车,粮食堆积如山。
时二和时四刚从外面赶回来,在衙门外瞧见他们,当即把他们带了进去,径直去后面找到了时序。
数日未见,父女俩一见面就抱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开口——
“阿归这是去哪儿L了,怎这么多天才回来?外面的粮食是你们弄来的?”
“阿爹可有受伤,我瞧着阿爹怎么又瘦了……”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噗哧一声笑出来。
时序拍了拍她的肩背,发出一声喟叹:“回来就好,没出事就好,外面的粮食是你和时一讨来的吧,这是用了什么法子,能筹来这么多灾粮?”
时归给他留的手信只写了要去寻粮,至于如何寻,则没有细说,且她此番出来又没有带钱,时序便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是去找富户筹捐了。
这几日运送粮食的车马不断,连太子都为之震动。
对此,时序只是笑眯眯地说:“谁知道阿归做了什么,能筹来这么多,可是难为她了。”
太子欲言又止,只看掌印言之凿凿的模样,便也将心底的那丝异样给压了下去。
直到时归歪了歪脑袋:“筹来的?”
“不是呀,这些粮食都是我用钱买来的。”
“我把这边的商街给卖了,卖了五千万两,就是粮价也在飞涨,我们买空了周围两二个郡县,也只有五六百万石,余下的则换成被褥了。”
“不过我跟一兄算过,这五六百万石粮食,若省着点吃,能够灾民们吃上半年了,等明年新粮下来了,他们也就不愁吃了……阿爹?”说着说着,时归忽然发现阿爹神情恍惚,不禁止住话语。
时序嘴唇颤了颤,半晌吐出几字:“败、败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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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街能以这等情况,蝉联东阳郡缴税之首,如何不让人眼红?
典当行的掌柜背靠大家,知道得比旁人更多一些。
比如商街去岁的交易额足有上千万两白银,待缴纳完各种商税兵税,刨去成本,最少还有一半的利润。
主家多次感叹过,若能将商街买下一半,之后几代人都不用发愁了。
奈何那商街的主人一直不曾露过面,任凭他们开出多高的价格,负责打理的商户一直说无权处置。
谁能想到,只一场水灾,金疙瘩就被送上门来了。
掌柜并没有怀疑时一他们的身份,毕竟若交易能达成,到官府签署契书时,自能辨别真伪。
哪怕面前这两人是背着主家偷卖的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出示证据,让契书顺利签下,等日后主家再找来,商街易主,为时晚矣。
“那你们……想要多少银子?”掌柜问道。
时归不曾见过商街的盈利,只看掌柜急不可耐的样子,便试探着往高了提:“五千万两。”
“多少!”掌柜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他被生生气笑了,斜眼看着时归:“小姑娘不懂事,只要待在一边瞧着就好,可不好乱说话。”
“虽说那商街是不错,可谁人不知,东阳郡水患,整个郡都被淹了,商街自然也未能免受其害,先不说日后修缮需要花费的钱,光是东阳郡遭难,经济多久恢复过来也没个定数,谁知商街能不能恢复到以往的辉煌?”
时一冷眼瞧着掌柜,明显是对他态度轻慢的不悦。
时归倒没在意这些细节,又承认掌柜所言不假,只好又问:“那掌柜能出多少银子?”
“最多两千万两,不能再多了!”
这个价格一出,时归表情直接淡了下来:“我看掌柜也不是太想要,不然就算了吧。”
“一兄,我们不如再去别家看看,价格实在不好,那就算了,且在手里留着就是。”
说着,她扯了扯时一的衣袖。
时一了然,牵着她转身就走。
眼看他一人没有一丝迟疑,柜台后的掌柜一下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