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戚情的特地安排下,基地的太空巡务轮到了他头上。
护卫队一半留在地面基地,一半跟随戚情登上星舰,季行觉混迹在内,跟着星船无声远离了基地。
戚情已经将离开后的事务讲清楚了,达梅尔不在,田萝就是临时的护卫队长,一一认真听完,肃然敬礼:“元帅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几分钟后,主舰悄然打开,俩人掉了个队,折返方向,往着帝都开去。
季行觉闲不住似的,在星舰里溜达来溜达去,泡了杯咖啡,眯着眼靠在舱壁上看星图。
戚情回头瞅他一眼,不太满意:“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季行觉微笑着抿了口咖啡:“怕你不冷静。”
戚情迷之沉默了两秒:“不会,站着也不舒服,坐过来吧。”
季行觉道:“您价值三千亿,我不敢坐。”
“……”
两人对视片刻,季行觉败下阵来,磨磨蹭蹭地凑到戚情身边,悻悻地薅他一把:“你还真想让我给蛋蛋生个妹妹啊,你不觉得自己很变态吗。”
戚情镇定地指出问题所在:“难道不是因为你瞎撩。”
季行觉理所当然:“这叫情趣,元帅大人真是呆板。”
虽然最近频频翻车,不过他依旧玩得很开心。
戚情瞥了眼他后颈处层层叠叠的青紫吻痕掐痕,决定放过他这块皮肤,平静地移开视线:“西塞莉已经前往皇宫了吧。”
皇宫以要保护皇帝陛下的安全为由,已经封锁起来,显然都是哈林的意志。
西塞莉的母亲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妹妹,和有威胁的德恩也不一样,能够顺利进去。
虽然会被收缴终端。
季行觉点头,又有点狐疑:“你怎么这么清楚我身边的人?”
戚情:“有吗?”
“元帅大人和校长关系不错。”
戚情面不改色:“还好。”
季行觉似笑非笑瞅他一眼,没有追问下去。
顾及到季行觉的身体,这趟星际航行依旧是以短
途跃迁为主,两人轮流操纵星舰,交替休息。
航行没多久,季行觉就有点困了。
他咬咬舌尖,把一整杯苦咖啡喝完,也没见有多大成效。
最近越来越精神不济了。
戚情敏锐地注意到了,脸色没什么变化,在他发顶抚了抚,嗓音沉稳:“去睡会儿,轮到你了我叫你。”
季行觉努力眨了眨眼,含混地应了声,转身回到了休息舱,蹙着眉尖和衣躺下。
他没有告诉戚情,自己最近常常做梦。
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些究竟是不是梦。
意识浑浑噩噩陷入混沌之后,季行觉又梦到了一座华丽的宫殿。
他的视线是从下往上看的,视线从宏伟瑰丽的宫殿,又投射到广袤的天空中,无来由的,季行觉就是知道,梦里的自己很向往那片天空。
这座华丽的宫殿他也很清楚是哪里。
处于帝都安卡拉星最高处的,那座华美磅礴的宫殿。
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殿下,您想出去看看吗?”
季行觉摇摇头,一时分不清自己抑或梦中人,但是一股真实的愤怒却充盈在胸口:“带我去见父亲。”
“您要阻止陛下关于‘仿生改造人’的那个计划吗?陛下可能会很生气……”
絮絮的话语声在耳边扫过,隔着层水似的,季行觉扭过头,想要看清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反而在一旁的水池里瞥见了自己的倒影。
里面的那张脸熟悉到他背后惊出冷汗。
是他自己。
梦境就此破碎。
季行觉喘息着醒来,星舰还在平稳地驾驶着,他抹了把冷汗,打开光脑,再次输入太子的名字。
这位太子出生时反叛军就已经暗中成立,针对皇室的刺杀也不少,他的身体不好,暴君便将他看得更牢,禁止任何风雨吹到他的身边。
暴君纵横一世,唯一的软肋就是太子,害怕他的照片流传出去,会被叛军那边的人拿到,针对太子进行刺杀,连影像资料都没有留下分毫。
史书上对于这位不到二十岁就早逝的太子也只
有寥寥几笔。
季行觉喃喃了几声“路德维希”,按了按心口。
路德维希这个名字叫出来,总有点道不明的熟悉感。
关于兰达帝国的历史,是光辉帝国这位胜利者来撰写的,一切都颇为失真。
季行觉近来频繁搜索收集真实的史料,看着看着,心底总会莫名涌出一股带着悲恸的、巨大的空洞与失落。
那个绵延千年的庞大帝国已经失陷在一百多年前了,曾经的光耀早已埋没在时光中,永远不复。
这种近乎荒谬的遗恨,难道也是身体里的芯片带给他的吗?
季行觉昏沉地甩了甩脑袋,有点茫然地翻身下床,走出休息舱,抬头觑见操作舱内戚情的背影,顿时又建立起了真实感,飘忽不定的心绪稳下来,露出个笑:“你是不是又趁着我睡着偷偷多跃迁了几个点?”
戚情望向他的目光沉凝:“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做了个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