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声音
短片的名字叫《声音》, 时常大概在十七分钟左右。
刚开始的镜头没什么新意,红港的春天半冷不冷,清晨时就能听到鸟叫虫鸣, 廖家明起床是被蚊子声音吵醒的,一抬手, 就看到一个鼓起来的包,他叹了口气, 眯着眼睛起身去洗手间, 用凉水和肥皂擦了擦。水流声极为明显,旁边爬过一只会飞的蟑螂,振翅的声音也很响。
他举起拖鞋, “啪”地拍上去,再拿下来,装死的蟑螂“咻”地飞走了。
廖家明:“……”
起来之后做早饭,灶台一打,咕嘟咕嘟的烧水声, 淘米,放米, 咕嘟咕嘟的煮粥。走到楼下给钱,伙计早就准备好了的油条递过来:“老规矩是吧?”
下个镜头, 廖家明在喝粥吃油条,吸溜吸溜的声音, 在嘴里咀嚼的声音。
再下个镜头, 廖家明已经穿好衣服, 格子衫,黑裤子,背着一个相机出了门。
出门第一件事, 对着天上有云的天空,卡擦照一张相。
镜头定格在好似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和翠蓝翠蓝的天空上。
【我是一个摄影师,我的工作就是留下美好的事物,或许有些事物也不是那么美好,但停留在那一刻的时候,哪怕是残缺,也是一种美。】
伴随着廖家明的一番话,镜头里出现一段加速镜头,都是在某一事物上停留,定格,带着照相的声音:春节时红港热闹的花市;过年时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互相发红包,脸上带着笑;有人在门口贴着对联,下面有人扶着凳子;孩子举着风车;小情侣分食一碗年糕……
大街小巷开始播放新年歌曲,听在耳朵里的是湾湾甜歌女神的《迎春花》。
喧嚣过后,廖家明走进照相馆里,老板跟他打招呼:“阿明,来了。”
镜头跟着廖家明,进了照相馆里的暗房,黑红的灯光,世界似乎也变得安静了。
廖家明拿着工具看胶卷,洗照片,相纸在显影液里的流动声,仿佛是有节奏的。
【我喜欢我的工作,它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很大,我们不过是渺小的一粟。就像流星划过天空,在别人的眼中留下最灿烂的一刻。】
【而我是这一刻的记录者。】
水声消失,声音逐渐喧嚣,冷色调的打光,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女孩穿着学院风的连衣裙,外面却套着机车皮夹克,头发上一缕红色,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ke了药似的。
阿春看着娄中华:“我们已经分了手了,大家做朋友不好咩?”
娄中华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们这两个礼拜明明过得很开心!”
阿春对天翻个白眼:“开心的那个是你啊,有人陪你玩,有人陪你吃,听你讲工作苦恼,在你荷尔蒙泛滥的时候让你发泄出来,不是我。我不觉得开心喽!”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你可以同我讲啊!”娄中华拉着她的手不放她走。
“我讲你有听吗?”阿春歪着脑袋看他:“你觉得我在发牢骚,所以认错而已。”
说完,她撇开他握着的手,转身去了后台。
阿春走过的这条路,跟廖家明走的花市比起来,又狭窄,又细小,但她很灵活的在其中,游刃有余,姿态妖娆,偶尔蹦一下,像是一条鱼,最终停在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
键盘声开始响起,接着是鼓声,其他音乐进来,阿春开始唱歌,背景响起她的自白。
【我是一个摇滚歌手,很多人觉得我很酷,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我可以讲自己想讲的话,唱自己想唱的歌。】
这次的镜头似乎变慢了,阿春一个人站在c位,旁边是乐队的小伙伴,金一诺帮她伴奏。
歌词的字幕出现在头顶,而她也似乎是仰着头唱的,从视觉上看她仿佛在看着歌词。
(世界像个马戏团,而我是其中的演员;
有时候要扮小丑,逗你笑被你笑;
有时候要走钢丝,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是地狱;
有时候要做个花瓶,把自己藏在箱子里。
头上顶着苹果,肋骨化作刀,还要微笑,好似玛利亚。
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华服,没有人看到真正的我。
我是一个异类,我在寻找另一个我;
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你。
啊,你的声音真好听,你的样子真好看;
我爱你的一切,就像是爱我自己。
你送我玫瑰花,花的刺真痛啊。
血流下来。
啊,原来不过是梦境啊。
那些纯洁的白鸽,都是古老的骗局。
大变活人,跌落台下。
舞台之下,空无一人。
我还是那个我,
没有人懂我;
没有人懂我……)
镜头下的人们在为了阿春沸腾,就像是真正的演唱会,有人尖叫,有人哭喊,有人跟着唱,还有人失魂落魄(娄中华)。而阿春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带着一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