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雪花簌簌的往下落,你以为没有什么声音,可是仔细的听一听却还是能够听到沙沙的声音,它一点点的累积起来,让整个世界变成了纯白一片。
宽大的帐篷里面一盆火炭被烧得通红,白雪从帐篷顶端开启的天窗里小心翼翼地落下来,不过没有等落地就融化了,虽然是这样,帐篷里面却不冷,带着一种冬天里特有的炭火暖意和大雪带来的潮湿,消散弥漫在帐篷里面的每个角落。
莫染就是在这样的温暖中醒了过来。
这样的温暖带着浓浓的诱惑,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沉溺的危险,莫染眯着眼睛一时之间并没有分清楚是什么时候,她的脑子里有些糊涂,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记忆中的冬季。
那个冬季留给莫染的东西并不多,可是每一件提起来都让她喘不过气来,疼痛、濒临死亡的恐怖、温暖、以及她几乎放任自己的不合时宜的感情。
现在是哪个时候?
此时此刻的莫染有些迷糊,她转过了头,四处看了看,这里似乎不是人类高高的城堡。
就在她还在怀疑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却听到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挑开了帐篷,紧接着她看见了一个男性亡者跟一个女性亡者一边低低的讨论着什么,一边朝着她的床边走过来。
“您醒了?”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男性亡者却首先发现了莫染已经醒了过来,他抬手阻止了女人接下去的话,快步地朝着莫染的床边走过来,弯下腰看着她,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显得十分放松。
这是谁?
莫染有了片刻的迟疑,可是随后,她那离家出走的意识似乎全部回笼,统统的挤进了她的脑子里面,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不是薛长风吗?莫染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见这个家伙的脸还真是让人的心情高兴不起来啊。
“怎么了?是不是头疼?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站在薛长风旁边的女亡者一直都在仔细的注意着莫染的所有的小动作,看见她皱眉就立刻挤开了薛长风,殷切的问。
哦,是李琳琅。
只要看见了李琳琅,莫染忽然就想起来了自己站上战场之前干了什么事情,她不由得头就更疼了一点,李琳琅是个医学大拿,同时也是个碎嘴的,更重要的是这位油盐不进,只要被她抓住了一点什么事情,不管对方是谁,她能说得你恨不得自己挖一条地缝然后钻进去。
“我头疼。”莫染连忙闭上了眼睛,试图躲避这一位人间无情包青天的碎嘴,但是事实上,上帝果然没有站在莫染的这一边,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激发了李琳琅,她顿时发动起来了自己的唠叨大法。
“这个药根本就不是个完成版,我都说了我还在试验,还在试验,不能随便吃,做出来的那几颗也是样品,好家伙,您上来就给挑了一颗最大的吃了,您这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铁打的吗?还是说你这是在自己这儿为我做人体试验呢?要是这样,您别不好意思,我给您排个号,等我的药进入临床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找您,次次都找您,您看成不?”
李琳琅一边碎嘴唠叨一边给莫染检查身体。
不得不说,莫染的身体康复能力非常的强悍,就算是同为亡者李琳琅也对于这种恢复能力表示惊叹,那天莫染一头栽进了雪地里面之后,立刻就被送到李琳琅的医疗所,她紧急给她做了救治,顺便把她身上的各种弹片都取了出了,那数量之多足以说明当时莫染距离□□的距离非常的近。
当看着一托盘的弹片的时候,李琳琅其实不寒而栗,这要是换一个亡者,只怕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整个君临城的人都管莫染叫做“莫神”,将她奉为神明,但是至于李琳琅不叫,在李琳琅看来,莫染哪里是强到如天神降世,她不过是比别的亡者更狠、更绝、更加不在意自己罢了。
也正是这样,李琳琅对于莫染的身体尤其的在意,毕竟对于君临城或者对于亡者一族来说,她的身体不是自己,她的健康是所有人,但是李琳琅更希望莫染能活得自由和惬意。
在确认了莫染那被包扎得像是木乃伊的身体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她又不甘心的唠叨了十多分钟,要不是最后医疗所那边有事情,估计莫染还要被念叨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等到李琳琅走了,缩在一边当鹌鹑,极力让自己不被注意的薛长风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心口,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我的妈呀,这女人太凶了,不敢惹不敢惹。”
莫染看了薛长风一眼,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从她的眼神中,薛长风知道,她是绝对同意自己的说法的。
“什么事?”莫染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刚刚上面的绷带已经被李琳琅给拆掉了,她的手臂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不过刚刚长出来的手臂还比较脆弱,还需要一天左右的静养才能最终恢复。
她张开手指又合拢手指,不断地在做这个动作,用以刺激自己的手掌的灵活性,以便可以更快投入使用。
薛长风从包裹中掏出了四颗宝石,放在了床上,这些宝石每一个都有板栗大小,呈现粉红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