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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井(1 / 2)

夜半,从山间吹过来的风凉幽幽的。但抬头就是漫天星光,不用想,明儿还是个艳阳天。

真是……

要下雨就下,何故遛着人玩儿呢!

是夜,外面又响起了零星的田鸡叫声。叶白柚抓着自己新制好的长线弯钩跟小泥鳅,腰上挎着个篓子出门。

院中,尘土被吹起来。一股子的泥腥味。

叶白柚站了半响,最后也没听明白田鸡的叫声是哪儿发出来的。他只好护住手上的油灯再次敲开沈无璟的门。

“大哥?睡了没?”叶白柚斜着半个身子贴着门,从旁探出身去。

“说。”

“帮我听一下,田鸡在哪儿?”

沈无璟扫过他一身泥巴衣服,腰间竹篓手上油灯。

“你就这样去?”

“不然呢?快点听。”这家伙耳朵跟山猫似的,灵敏得狠。

“房子后头,往村子里面走。”

叶白柚下意识反驳:“不是在田里吗?”

“不信你还问我?”沈无璟睨他一眼,面露怀疑,“你确定你能抓到?”

风吹来,油灯闪烁。叶白柚下意识手成掌护住。“可别小看我。”

小时候他可是他们那一片的孩子王,什么他没玩儿过!

护着灯出去,叶白柚走着走着到了自家的房子后面。他看着要灭不灭的油灯,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傻。

这灯走几步就怕灭了,保不齐他刚钓上来还没伸手去拿,这玩意儿就灭了。

滑稽不是。

叶白柚咬了下唇,又转身回去。

这下换了个干草包裹着木头的大火把,明亮多了。

听着声音,叶白柚追逐着。一会儿走一会儿听,随后就到了村子中央的大水井边。

“呱!”

“呱呱!”叶白柚将火把放低,水井下黑洞洞的像吞人的深渊。

呱呱声立体环绕,从底部一直传上来。

篓子打开,把线钩往下面一扔。

接着就是——

等!

村口的井位于村子中央,据说里面有一汪泉眼。前任里正举全村青壮年之力,才将水井修好。

如今几十年过去,现在的里正有多大,这水井就有多少年头。

大泉村人本想依靠着这一口井度过这场旱灾,但谁也没想到,井水却也有一天枯竭。

水位从人高,一直跌落,最后只剩下浅浅一层。

直到半年前,完全干涸。最后一批大泉村人能走的也走了。

夜风轻轻吹拂,叶白柚蹲在水井边时不时扯一下手中的线。

忽然线一端绷紧,叶白柚双眼骤亮。

正要抬手——

“柚哥儿!使不得啊!”

急促的呼喊伴随着紧张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柚哥儿,使不得使不得啊!”

“里正,还没睡啊?”叶白柚挥手打招呼,“什么使不得?不能吃?”

李登科满脸焦急,站在原地双手如护着鸡崽子一般摊开。

“你退后,退后!”

叶白柚只能抓着自己的线后退,心里想的却是难道村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忌讳?

后边不知何时藏了一个人,叶白柚被猛地一抓!

屁.股直接坐在地上。

叶白柚懵了一瞬,看着井边插着的火庆幸。

“得亏是早放在那儿了。”

“叶哥哥,你在干嘛啊?”

叶白柚肩膀上被重重一拍,老者的声音颤抖:“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叶白柚轻嘶了声,迷糊:他怎么就想不开了?

看了看井,又见两人的紧张的样子。叶白柚这才反应过来。

他捂住肩膀龇牙咧嘴:“老爷子,我钓田鸡呢!”

“粮食现在也有了,做什么还寻短见……”

“什么!你钓田鸡?”

李登科一张老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几经变换,最后看向他家孙子。

李长安默默往叶白柚身后挪了挪。

“叶哥哥,大晚上的你跑井边蹲着,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要跳井?”

“嗯嗯。”

“我傻嘛我。”叶白柚收了手上的线,“找点肉吃,打打牙祭。”

“田鸡没肉,也不好吃的。”李长安蹲下,开始跟他讨论了起来。

李登科见是小孩有了吃的,有精力闹着玩儿了。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背着双手回家。

有粮食,人的精气神儿都回来了。

别说是这些年轻的孩子,就是他们这几个老东西都有点劲儿了。

老人走了,一大一小两个顿在一起嘀嘀咕咕。伴随着有些清透的鸟叫声,颇有几分闲适。

叶白柚一边收绳,一边对身边的李长安道:“田鸡做好了好吃。”

李长安却是失望摇头:

“好吃也没肉,还不如这乱叫的鸟呢。”

绳子收上来,叶白柚看着线的另一端——

一直瘦得只剩皮的小田鸡。

通身绿色。嘴巴被钩子勾住,四只脚丫子无力摊开,即便是挣扎一下都不愿意。

“就这?”叶白柚用手比了比,“两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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