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自然而然地使出了春江花月剑的第三剑。
滟滟随波千万里。
那一瞬间,万千剑光从谢长风的剑中如碎光如蝴蝶一样飞出,激射向挺剑而来的刘平夜,刘平夜被迫后退,随后封剑自守,才堪堪躲过了这招滟波剑,身上白衣多处被划破,一时间稍微有些狼狈。
“怎么可能?”他望向不远处的谢长风。
因为此剑相较于之前之前谢长风的那两剑,强度陡然大增。
谢长风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而白浅的背诵依然在继续。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浩然气乃是世间至大至刚之物,其为气也,用正义去滋养它而不是用邪恶去伤害,则能够让它充斥于天地之间,无边无际。
万物有正邪清浊,而浩然气独一。
刘平夜之所以最终浩然气被破,就是因为他心有疑虑,不再能以直养,所以浩然气弃他而去。
刘平夜听着白浅的这番背诵,一时间怒上心头,向着背诵的白浅再一剑斩出。
黑色的剑芒划过天际。
方别飞身一剑挡下,笑着看向刘平夜:“现在白院长又不是你的对手,你先打败这个小辈再说。”
刘平夜轻轻咬了咬牙,尚未说话,就看到谢长风已经再一剑飞来。
何处春江无月明。
见白浅被刘平夜攻击,谢长风再无退路,哪怕心知不敌,也是一剑向着刘平夜刺出。
而这招春江剑,则正是春江花月剑中由虚剑转向实剑的一剑。
刘平夜看着谢长风主动攻击,不由大怒:“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战胜我吗?”
他乃是白鹭书院数十年的最杰出者,怎么可能会被眼前这个刚刚入院一年不到的小辈击败?
这样想着,刘平夜正对着谢长风的那一剑笔直砍出,想要凭借真气和剑法优势,直接将谢长风砍飞,谁料谢长风的长剑与刘平夜甫一接触,随即似乎化作了绕指柔丝,盘旋而上,正是江流宛转绕芳甸。
刘平夜吃了一惊,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眼前的敌人并不是谢长风,也是白浅在他的对面,不由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而白浅的颂声依旧在继续,似乎慢慢开始不关注眼前的战斗。
浩然气在他身周流出回旋,然后在天地间回响。
所有在场的白鹭书院的院生,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胸口震荡激昂。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这种浩然气,需要用仁义和道德去喂养,如果做不到的话,它就会像吃不到食物一样而虚弱消失。
这是以正义在心中长期集结而产生的气,而没有办法用一时间的正义去获取。
如果没有办法以正义之心行事,无法心安理得,那么浩然气也会衰竭。
谢长风听着耳中的白浅的颂词,只觉得体内的浩然气激荡,力量油然而生,不由大声说道:“多谢院长点拨。”
这样说着,他与刘平夜的缠斗越加激烈,一剑一剑,似乎每一剑的水准气力都在提高。
而相反,刘平夜的剑法气力却仿佛在一点点的衰减。
毕竟——这篇《孟子》几乎作为白鹭书院的根本,每一个学生都曾经熟读背诵。
但是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读过了孟子呢?
他的浩然气早已大成,又何必去读这些基础微末的东西?
但是最终,他做不到心安理得,慢慢心存疑惑,举步维艰,最终浩然气也离他而去。
他也曾愤恨无助,但是他始终不认为是自己错了。
他只是做出了跟随内心的选择罢了。
但是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些动摇。
毕竟,白浅的这番话,并不单纯是对谢长风所说,也同样是对他所说。
白鹭书院行事,应该始终知正邪,明清浊,求名正言顺,为心安理得。
而他,终究没有做到。
白浅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剑术缠斗,谢长风一剑一剑将春江花月剑使出,气力越加增长,从最初的的落於下风,慢慢地开始平分秋色,最终乃至可以将刘平夜压制。
但即使这样,刘平夜的剑术与经验依旧远高于谢长风,即使压制,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将他击败。
“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
所以我说,告子并不懂得什么是义,将义看作是心外之物。
正义一直在心中聚集而不要停止,心中不曾忘记,但也不要去强行加快这个过程。
白浅静静念出了最后一句。
接下来是那个关于揠苗助长的典故来佐证孟子这番不要强行加快浩然之气运行的观点,但是在此时,却并没有太多的用处。
而在白浅背诵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战斗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白浅的春江花月剑刘平夜没有办法抵挡,一套剑法中被数次击败,但是对于谢长风,哪怕说对方剑法依然高妙,但是剑术却有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