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周正,不近女色的。”
方别哑然失笑:“我又不是担心这个。”
“我倒是想问一下,胡总督和当初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有什么渊源没有。”
“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广济奇看着方别,神情突然一变:“你是说薛平?”
薛平在朝廷中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基本上提到锦衣卫指挥使,那么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是当初的那位薛大人。
“不是他还能是谁?”方别淡淡笑道:“胡总督当初有没有受过那位大人的荫蔽恩惠什么的。”
广济奇惊呆了,他环顾四周,如果不是顾忌方别的武功,恐怕已经冲上来捂住方别的嘴了:“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就是有了。”方别笑了笑:“总之,广将军在应天府好像没有住处吧。”
“那么不妨来我的船上小住一下吧。”
……
……
林雪一路跟着这位灰衣管家穿堂过巷,最后在一家小小的书房前停下。
“姑娘请进,胡大人就在其中等待。”灰衣管家如是说道。
薛铃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推门而入。
正如灰衣管家所说,胡北宗正坐在书房的窗前,面前正是一丛翠竹,苍翠欲滴,煞是喜人。
“古人云,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胡北宗抬头看向林雪:“林姑娘,你看我这书房摆设,是否合姑娘新意。”
薛铃并没有东张西望。
怎么说呢。
两江总督的书房,当然是经过名家布置的,如果说书房的摆设不好,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主人自己审美奇异,一番瞎指挥之后弄一个不伦不类的书房出来哗众取宠,而另外一种情况则是,前一人主人摆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书房,下一个主人太懒或者说改不了,所以就只能将就着住。
当然,胡北宗自然不属于以上两种情况,他是进士及第,本身并没有什么政治背景,一路上能打能拼,政绩斐然,无论朝中怎么城头变化大王旗,无论是哪一方主政,都需要任用胡北宗这员能臣悍将,而今胡北宗能够就任两江总督的大位并且稳如泰山,可以说不靠别的,就是单纯靠非他不可四个字罢了。
“胡大人的书房,自然就是好的。”薛铃如是说道。
“不知道比起来薛大人的书房怎么样?”胡北宗淡淡说道。
薛铃看向胡北宗:“不知道胡大人是什么意思。”
胡北宗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薛姑娘吗?”
“那年我就任两江总督府,倭寇之乱如火如荼,我焦头烂额,奔走无方,心想一世英名,可能就要毁于一旦。”
“而这个时候,薛平薛大人从燕京来信,问我在应天府住的还习惯否。”
“我回答说,吃住都可,就是院内没有佳竹。”
“结果我信送过去的第十天,薛大人就派人从武夷山上取了数株佳竹给我送了过去。”
胡北宗指了指面前:“你看就是这几株。”
“来到江南也没有水土不服,反而生长地越加青翠宜人。”
薛铃没有说话。
胡北宗笑了笑:“让姑娘笑话了。”
“我给薛大人写信,说这里没有竹子,当然不仅仅是没有竹子那么简单。”
“毕竟我这个两江总督当得再无能,不会连几株竹子都弄不到吧。”
“我当时所苦恼的是,手下无人可用,无良木佳竹做屋中栋梁,我之股肱。”
“而薛平大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苦处,于是不仅把竹子送到了,并且送竹子的人,都是薛大人几个最得意的暗哨手下,他们替我出谋划策,领兵征战,运筹帷幄,陈守一方,真的是立下了大大的功劳。”
“这些竹子我用了三年,三年之后,根基已定。”
“我想向薛大人归还这些竹子的时候,朝中出了惊天大变故。”胡北宗看着薛铃:“锦衣卫指挥使薛平,一夜之间离奇死去。”
“薛平大人一生只娶妻一人,并且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他这样用意,其实是想向皇上证明——他没有儿子,也就没有野心。”
“毕竟这世上自古到今,除了那位则天皇帝,还有哪位女子能够登临大宝,九五之尊?”
“因为薛大人手中的权力实在太大了。”
“平日里,这样的位置应该是由一位九千岁来坐的,虽然说我们这些读书人士大夫都不喜欢那些阉人,但是连我都不得不承认,阉人至少有一点好,就是阉人做不了皇帝,就是皇上的一条狗。”
“皇上让他咬谁他咬谁,皇上哪天不想养了,从宫门中塞出来一张纸条就能够把这条狗宰了给下人出气,顺便还能炖汤煮肉吃。”
“阉人一辈子都是奴才,但是薛大人不是奴才啊。”
“只是我没有想到,薛大人忠心耿耿,最终还是免不了被君王猜忌,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薛铃轻轻抿住嘴唇:“您怎么认出我来的。”
今天胡北宗对薛铃说的这些话,如果说被第三个人听到了,那么这就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