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打了两个多小时, 沈淮扬胳膊实在抬不起来了他才瘫坐在地上, 然后躺在地板上。
加了地暖, 地上不凉，可是他的心，真的好冷。
沈淮扬闭上眼睛, 手指自然摊开，里面已经湿了一片，全都是血。
——
李晋白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没有给戚喻带来不适，发而和他相处挺愉快的，聊天也蛮聊得来。
可是她就是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沈淮扬。
去了马场之后也没跑, 看着他们玩了两圈，时间差不多了就要回了。
“晋白, 我先回去了，做完没睡好, 有点累。”戚喻拿着包包站起来。
李晋白赶紧咽下嘴里的水：“怎么这么快？”
“有点累。”戚喻笑笑，真的挺累的。
李晋白点点头：“好, 我送你回去, 没事儿吧？”
“没事。”戚喻摇摇头, “你在这边玩吧, 我打个出租很快的。”
“走吧。”李晋白拿着衣服, 笑着说道, “我要让你一个人回家了就是我的失职。”
戚喻听他这么说了，没在拒绝，跟着他回去了。
到了楼底下，戚喻下车，礼貌性地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本以为李晋白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点头答应了：“好，今天上午玩太久，口渴的很，谢谢你的茶了。”
说着也跟着下车了，戚喻扯扯嘴角，话都说出去当然不可能收回，只好带着他一起上了楼。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出了电梯刚好说到最近的喜剧电影，李晋白去看过了，戚喻还没有，听他说里面的段子，不由得笑了。
可是看到门口站着的沈淮扬，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沈淮扬就在窗边坐着发呆，无意间看到楼底下的情形，专门出去等她看她一眼，没想到她不是一个人啊。
他很少见到戚喻带着别人回来，到目前为止只见过戚舟和覃栅，还有那个戚舟的朋友江秉垣，其他的就没有了。
今天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笑的很开心，原来她的笑，真的不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沈淮扬看的眼睛越来红。
戚喻终于缓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点尴尬，她朝李晋白介绍道：“这是我邻居沈淮扬。”
然后看着沈淮扬，抿抿唇，声音变小了：“这是我朋友，李晋白。”
李晋白上前，笑着伸手：“你好。”
戚喻看到赶紧上前，抓住李晋白的袖子让他把手放下，然后使了个眼色。
李晋白不懂，但是没说话，沈淮扬却看了戚喻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家。
那一眼戚喻一辈子都忘不了，里面是困惑，委屈，生气，凉薄，孤独……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好像在里面，好像一直困兽。
走不出来。
戚喻想叫住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看着他进门，心情变得特别不好，但还是强颜欢笑把李晋白带进去，给他倒了杯水。
沈淮扬靠着门，低垂着脸，没多久一滴水珠落在他脚边。
听到她的关门声，他才慢慢抬起头，眼中剩余的泪立马顺着脸庞滑下，他解了手上黑色的护腕，把里面早就已经被血浸染的纱布扯掉，慢慢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满眼的痛苦和挣扎。
她，一定会是他的，也只能，必须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