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卫护卫陈顺,瘦高的个子,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轻功极好,他平日里更相信自己是个影卫或者叫暗卫,因为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皇帝身边。
金鳞卫的眼中,谁拿着令牌谁就是主子,当然这令牌一直都在位的皇帝拿着,只是有一段时间皇家出了意外,而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依然是在这个小皇帝身边,而他的手下则需要追从拿着令牌的人。
如今,他看到眼前这些最大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们,就想到了自己的师父,他的师父叫尉迟霆。
“师父!”
整齐划一的跪倒,异口同声的称呼,陈顺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些闷闷的,更想念自己的师父了。
师父说:你们在我手底下的时候,我就是你们的师父,恩师如父!你们离开这个院子之后,我们就是同僚,同僚之间无需留情!我们之间的情份就这三年!三年后,恩断义绝。
陈顺当年不理解为什么要恩断义绝,后来懂了,原来天底下最荣耀的是当官,最危险的也是当官,只要在同朝为臣,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敌人,师父说恩师如父是真心话,他想要自己的徒弟都平安的当个太平官,至于恩断义绝,陈顺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其实他觉得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和自己那些伙计们,算不上官,只是皇上的一件保命铠甲罢了,说的牛逼点儿,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利剑。
“你们在我手底下的时候,我就是你们的师父,恩师如父!你们离开这个院子之后,我们就是同僚,同僚之间无需留情!我们之间的情份就这三年,三年后恩断义绝!你们真正的主子,真正要效忠是皇上,是手里持有金鳞令牌的人!”
陈顺的声音中气十足,他目光如电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少年,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会走进朝堂,但是大多数会成为下一个自己,隐藏在暗处,如蛇一般盯着所有人,护住自己的主子。
“是!”
声音依旧是响亮,异口同声。陈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少年比他们更优秀一些,因为纪律严明是可以从细节上看出来的,荣公公都去了荣安院了,而他有一天也得自己找个归宿,不战死,便要远离朝堂。
孝淳帝很厉害,比当年的景帝厉害了太多了。
景帝也是个好皇帝,但过于优柔寡断,心怀天下是没错,可是一国之君需要的是杀伐果断和策略。
杀伐果断和策略孝淳帝都有,尽管年纪不大,他更像是一只蚕蛹,会吐丝成茧,困在皇宫中,那些犹如丝一般的有用之人都要围在他周围,保护他。
比如,女财神,即便是去了叶城,远离朝堂,却还不是丝丝缕缕的被牵着,没事的时候天下太平,有事的时候首当其冲,而牵扯着女财神的人很重要,司务使杨昭林,司农卿萧谷雨,永王妃萧佳月,甚至还有更多他还不知道的人。
还有,永王楚瑜,楚瑜上奏朝廷要打击海盗,孝淳帝立刻准奏了,并且把一半的金鳞卫送给了永王,其实陈顺很清楚,只是打击海盗,孝淳帝不会动用金鳞卫的,因为永王还说,一旦商路畅通,熙国、申屠这两个国家都将会成为蟠龙国的附属国。
这才是最让孝淳帝动心的。
当然,还有最近频频出现的听风大人,这个人武功极高,即便是自己都望尘莫及,听风大人是赵国的使节,孝淳帝在和赵国商量如果出兵讨伐周边的效果,他想要让四方来朝。
多大个一个人儿啊,这心思,陈顺觉得皇帝之所以会世代相传,是因为这些人的心思真是寻常人比不起的。
练兵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而是天长日久积累的结果,他精神抖擞,带着这些即将成为新的金鳞卫的少年们,踏着晨曦开始锻炼……。
“花花。”
“皇上,这名字不好听。”小太监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如果萧佳人看到一定会吃惊,因为这就是当年在永宁县聚义楼下施粥的时候,楚沐宸给他擦鼻涕的小孩。
楚沐宸偏头看着花小七,忍不住笑了:“你既然只知道朕是皇上,就不该抱怨这名字不好听,在你之前去荣安院养老的荣公公已经快七十岁了,但朕叫他阿荣。”
花小七愣住了,急忙跪在地上:“奴才知错了,皇上开恩。”
“起来吧。”楚沐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知道朕为什么选你在身边吗?”
花小七眼里有泪,低着头:“因为奴才本就是个病的。”
花小七是个病的,因为小时候奶奶哄着他没注意,命根子被猫给咬掉了一截,奶奶一狠心直接把他扔了,家里孩子很多,这样一个废了的男丁会是一家子的耻辱,扔了,自生自灭,死活也看造化。
楚沐宸站起身,拉着花小七的手让他起来:“好好的在朕身边,让那些人知道,有一种人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花小七这时候还小,不懂,等到他懂了的时候,对楚沐宸就不单单是忠心了,更多的是崇拜和敬畏,他能把每个人的长处都利用起来,当然到自己这里则是利用了短处,断了一截命根子,成了千古一帝身边的大太监,其实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如意镇,船来船往,在码头不远处停着一艘三层楼高的大船,这船简直让整个如意镇的人都沸腾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