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福翻来覆去睡不着,惹得李氏瞪他:“这是干啥?”
“你说萧石他们一家到底在忙什么?每天都忙到半夜,那些席子真是粟米杆儿编的?”林百福索性坐起来了,拿过来烟袋装了烟,嗒嗒的抽着:“咱们不是吃亏了吗?”
“吃啥亏?”李氏没好气的拿过来衣服披在身上:“当初是你不让我和他们家多走动的,再说了,那些粟米杆儿在人家手里能变成席子,在咱家不就是烧柴?”
林百福被噎了一下,咣当躺在看上不理李氏了。
李氏也躺下却睡不着了,这段日子她可是看得清楚,那些席子一大早拉走不到中午就回来,卖的那么快肯定赚银子啊,再说自己去抱柴的时候也看到了,好几垛的粟米杆儿天天可都少了不少呢。
这一夜李氏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妥当便去了萧佳人家。
“佳人在家嘛?”
萧佳人正在琢磨浸泡簚子的法子,听到李氏的声音立刻收起了图纸推门出来了:“大娘,快进屋。”
李氏上下打量着萧佳人,这丫头真是一天一个样了,之前都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现在却处处透着机灵和水灵劲儿,再看身上穿着的碎花棉袄,那布可是细棉布呢。
“你这孩子真是本事。”李氏进屋,看着看上铺着的席子,心里就痒的慌,当初自己是脑袋抽了才会把席子送回来。
“大娘里屋坐,我娘在里屋呢。”萧佳人带着李氏进了里屋。
杨氏正坐在炕上做棉衣,抬头看到李氏便把棉衣放到了一旁:“李嫂子,可真是难得出门转转呢。”
“可不是嘛,刚忙完秋儿就下雪了,大冷的天不愿意出门。”李氏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你真是好福气,这气色也好多了。”
“孩子大了,享福了。”杨氏看李氏眼睛盯着自家的炕席,笑了笑:“佳人给你准备了席子,可是前段日子太多事儿了,刚巧嫂子来了,走的时候带回去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啊。”李氏笑的有些假了,话锋一转:“这编席子没少赚?”
杨氏摇头:“哪里能赚多少啊,要不是田里没收成,大冬天的不舍得孩子们遭这个罪呢。”
萧佳人在外屋听到了李氏的话,明白这是来套话的,原本是打算带着李氏一起做,可现在不行,这席子的手艺她给了萧军,以后即便是自己不做了,他还得指望这手艺过日子呢,当然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屋子里这会儿干净的很,只有在外面向阳的地方晒得几捆簚子,她自信就是再聪明的人也看不出什么来,所以也就懒得进去了。
坐在炕上拿出来染料,在纸上写写算算的计算着尺寸,簚子是一样宽窄的,只要计算好了花样就规矩好看的很。
“唉,也是说呢,家里烧柴不够了,你大哥让我问问,那些粟米杆儿能不能给我们再送回去一些当烧柴用。”李氏的这话听到萧佳人的耳中,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杨氏也愣住了,卖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大嫂,这些粟米杆儿是我们买的。”杨氏不得不提醒她。
李氏急忙堆了笑脸:“是,可不嘛,要不是今年冬天格外冷,家里烧柴是够的,她婶子,这事儿能不能商量商量?再说现在买烧柴也得不少银子的。”
杨氏不等说话,见萧佳人过来了,心里叹了口气,这李氏哪里是来要粟米杆儿的?分明就是来要银子的。
萧佳人坐在炕上:“大娘,你们家要多少粟米杆儿?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咱们邻里住着也不能看你家没柴烧,当时的价格也订了,拉回去多少给我们多少钱就行。”
李氏被噎红了脸,她原本盘算着粟米杆儿能赚很多银子,萧家没有底自然需要,顺便再给点儿银子不就好了?可是萧佳人这话一出口,她没发往下接了。
“要不这样。”萧佳人故意顿了一下,看李氏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心里冷哼一声,才缓缓的说:“我爹和谷雨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把那些粟米杆儿分成两份,大娘退给我们一半银子就好了。”
李氏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铁青的看着萧佳人:“这样……啊?”
“不然大娘要是冬天冷了可不好呢,就这么说定了。”萧佳人说着就起身要送客了,这可把李氏急坏了。
“佳人啊。”
“大娘,这席子说好了送给你的,都准备好了,回去的时候带回去。”萧佳人抱着席子过来递给了李氏,那意思就是送客了。
李氏抱着席子回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进门就被林百福拉到了一旁:“他娘啊,你知道这席子多少钱一张吗?”
“又咋了?”李氏没好气的抽回手,抱着席子进屋去了。
林百福跟上来:“我今儿特地去了青叶县,有一家杂货铺卖席子,五两银子一张啊!”
“你说啥?”李氏手里的席子啪啦一下就掉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五、五两?”
林百福急忙捡起来席子放在炕上:“对,你不是说萧佳人要带着你一起干嘛?咱们学了手艺……。”
“我的天啊,遭雷劈的啊。”李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五两银子啊!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