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缙绅,当官捞银子,做生意捞银子,又鲸吞百姓脂膏,百般役使小民弱户,积累起巨额财富。
加上身处江南这繁华之乡,自然是要享受、显摆。
凡事讲排场,摆阔气,蓄优童,拥丽姬,精赌术,这都是小意思。
像董其昌这样,荒淫糜烂,生活畸形变态,更是极其普遍的事情。
“其六,肆意奴役乡民。”
缙绅贱视乡间小民,颐指气使,任意役使。
此时的江南士绅,从家中琐事,到兴筑工程,随意役使乡民,已经成了惯例。
云逍列举出来的江南士绅七宗罪,条理清晰,无一不实。
张国维、范景文骇然,心中的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江南士绅行为之张扬,生活之糜烂,稍有良知的官员都知道。
可像云逍看得这么透彻,分析的这么清楚,却是少见。
鞭辟入里!
不愧是谪仙啊!
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
可有些奇怪了!
谪仙不是应该精通仙家法术的吗?
怎么连政务时局,也是了如指掌?
王承恩将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嘿嘿一笑。
云真人可不仅是谪仙。
在京城,更是被一些重臣奉为圣人!
江南之地的事情,在他眼里,洞若观火。
云逍感到有些口干,端起茶盏。
随即却又放下,举目看向下方,目光变得冷厉。
“此时我们所喝的这天池茶,以及看到的这些画栋雕梁、朱栏曲槛的园亭台榭,哪一样,不是民脂民膏?”
“范大人,张抚台,难道这董家,就抄不得?”
一席话,让范、张二人无言以对。
“二位饱读圣贤书,并且贫道知道,二位大人素来以报国救民为己任。”
“为何真正到了为国家根除祸患,拯救百姓于水火的时候,反倒缩手缩脚?”
“二人扪心自问,初心还在吗?”
云逍看着范景文和张国维。
语气虽然清冷,却如同重锤轰击在二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