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贞帝闻言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廖楚修落了颗棋子:“这不明摆着吗?”
“大皇子的事情说着闹的挺大,都察院那边弹劾他私德有亏,污了皇室清誉,可照臣看来,这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两情相许之人一时情动没有把持住罢了。”
“陛下您瞧瞧这京中朝中,哪一家的府邸上没有些私秽事情,又有谁家儿孙没闹出些笑话来的?就说前几年李太傅和他府中庶长子同抢花魁,结果掉进了夜荷湖中闹的满城风云的,当时那些个御史一个个的不也恨不得磕破了脑袋,也要将李太傅拉下来,可后来呢,不也照样不了了之了吗?”
“臣一直都觉得,这事说到底只是皇家的私事而已,陛下若不高兴,随意罚了大皇子就是,可陛下若不在意,下个旨赐个婚,全了脸面也行。”
“本来没多大的事情,也就是因为搁在皇子身上,那些个御史才会小题大做紧抓住不放,臣觉着陛下不如寻些事情交给他们,也省的那都察院里的人一个个成天吃饱了饭没事干,尽是闲的慌。”
永贞帝听着廖楚修的这番话,直接斜了他一眼:“你这张嘴能再厉害些?都察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替朕监管朝政,肃清吏治的,如果那些个御史一个个的都像你说的那样闭了嘴,这朝中早就乱了套。”
永贞帝有时候虽然也讨厌那些人,因为他们那牛脾气上来时,天王老子都不怕,可是他心里却是很清楚,都察院的存在对于整个朝廷来说的有多么重要。
所以哪怕秦青豫再不得他的心,甚至有时候犟起来时能气得他恨不得弄死他,可他当初依旧是将他放进了都察院里,这几年间更是逐渐向上提拔,如今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右都御史,成为整个都察院中,除去冯蕲州外职位最高之人。
廖楚修嘴里虽然处处说着都察院和秦青豫,可实则谁看不出他华话里到底是在贬低着谁。
永贞帝拿着棋子睨着他说道:“朕看你的确是不想替大皇子求情,可是却寻着机会的就找冯蕲州的麻烦。怎么,你这是准备跟他闹到地老天荒了?”
廖楚修低哼了一声,没有应声,可那眼中的不屑却是个人都瞧得清楚。
永贞帝看着他这模样,皱眉道:“你与冯蕲州到底有何仇怨,这么多年都不曾化解?”
见廖楚修不说话,永贞帝继续道:“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更是朝中栋梁,朕不希望你们因为过往龃龉便一直彼此如此相斗,若万一被人寻了间隙从中挑拨,届时反倒是会乱了朝堂。”
“朕记得,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三?”
廖楚修被永贞帝突然急转的问题弄的怔住,开口回道:“再过几日,便二十四了。”
永贞帝点点头:“若是寻常人家,你这般大的男儿早该娶妻生子,可你至今却还独身一人,也该寻个女子替你料理后宅了。”
“朕前几日听闻冯蕲州的女儿冯乔已到择婿之龄,其人兰心蕙质,容颜更是天姿国色,再加上有冯蕲州教养,品性之上定然不俗,朕将她许配给你,也好让你收收心,往后与冯蕲州能够安然相处。”
廖楚修听着永贞帝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像是根本没有想到永贞帝会突然替他赐婚,而且对象还是冯蕲州的女儿。
他几乎想也没想便直接推开了棋盘跪在地上:“陛下,那冯乔虽好,可臣母亲早已经替臣择好了妻子人选,且也与人许下婚约,臣怎能背信忘义另娶他人,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早有婚约,那为何这几年不见那人入府,也不见你与其往来?”
廖楚修一僵:“她还守孝在身……”
“哗——”
永贞帝没等廖楚修的话说话,就直接将手里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那声响和突然冷下来的气氛让得廖楚修脸色微变。
永贞帝冷声说道:“别拿你这些话来糊弄朕。”
“当初你说你母亲替你择了人选之时,便以守孝之名拖延了婚事,如今三年已过,你倒是跟朕说说,你母亲替你选的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朕倒是想要瞧瞧,这孝期已过却还迟迟不肯履行婚约,甚至连镇远侯府婚事都敢推拒拖延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廖楚修脸色僵住,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永贞帝见状冷声道:“朕先前不与你计较,只是因为朕知道你眼光高,寻常女子你定然瞧不上眼,可如今朕替你挑的人选无论是才华容貌,身世背景,言行德性,皆是这京中一等一的,更是朕亲赐的康宁郡主,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朕将冯乔许配于你,于你、于冯蕲州都是好事,你却宁肯欺君也不愿接受,廖楚修,你可是心中早已经有了别的选择?”
永贞帝说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独眼之中满是阴鸷之色,看着廖楚修时更是带上了几分怀疑。
廖楚修脸色瞬间变了,连忙低头道:“臣不敢。”
永贞帝看着他:“既然不敢,那就别再废话,朕已经命钦天监的人看过,九月二十就是个好日子,你与冯乔的婚事,便定在那日。”
“陛下!”
廖楚修猛的抬头就想要拒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