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竺朝外走去,刚行至门口,柳老夫人便突然开口。
“殿下,当初冯远肃突然投靠我们,说是有另外半块印信的下落,更借此来换我们一个承诺,可是他死之后,那半块印信却不知所踪,冯远肃在出事之前,曾单独与你见过面,他当时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殿下可知道,那另外半块先帝印信的下落?”
萧元竺脚步轻顿,夜色之下,他脸上神色不明。
陆锋站在萧元竺身旁不远,见着萧元竺停下来,正当他以为萧元竺会说什么的时候,却见萧元竺缓缓转身,神色间带着些冷清之色。
“不知。”
柳老夫人握紧了手里的珠串,神色微深。
“那殿下觉得,那印信,会不会落在了冯蕲州手里?”
萧元竺轻笑道:“老夫人为何会这么认为?”
柳老夫人看着萧元竺的神情,双眼落在他脸上,像是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异色:“冯蕲州毕竟是冯远肃的大哥,他们兄弟虽然相斗,但是冯远肃死前,冯蕲州定然去见过他,而且我曾经见过冯蕲州的女儿,那个孩子的眉眼和殿下极其相似。”
“殿下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那冯乔……也许和你母亲有关。”
萧元竺听到柳老夫人提起当年的事情,脸上的神色不变,眉眼间更是带着清朗笑容:“老夫人怕是想多了,当年的事情老夫人比谁都清楚,她早就死在了宫廷里,与她有关的人事更是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净,父皇对她的执念从来就没有减少过,如果她还活着,父皇怎么会轻易罢手?”
“至于冯乔…我也曾远远看见过她一次,眉眼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世上长相相似之人千千万,她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以冯远肃和冯蕲州水火不容的关系,如果冯乔真与她有关,冯远肃怎敢找上门来与我们合作,如果印信真的在他手里,他又怎么会在冯蕲州置他于死地的情况下,把印信交到一手毁了冯家,害他妻儿尽丧的冯蕲州手中?”
见柳老夫人若有所思,萧元竺扬了扬嘴角说道:“老夫人如果有所怀疑,那就找人试一下就是,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若真觉得有什么不妥,除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老夫人命人行事时还需小心一些,冯蕲州如今正当权盛,又得了父皇的心思,莫要叫他抓住手脚,省的惹来麻烦。还有,眼下国公爷还是尽快处理了襄王的事情,否则我怕再闹下去,父皇那边会忍不住。”
萧元竺仿佛对冯乔的死活,对冯蕲州的事情全然不在意,他拉了拉衣领,像是被寒风所侵,嘴里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外面天寒,老夫人止步,我先告辞了。”
柳老夫人站在门口,耳边还是刚才萧元竺的那些话,看着萧元竺踩着夜色消失在院子里,脸上神色莫测。
她原是有些疑心冯蕲州和冯乔,可是萧元竺的反应……
他分明是对那两人全然不在乎。
“母亲。”
温正宏看着萧元竺离开之后,才从房内的密室走了出来,那密室就建在挂着仕女图旁边的墙后,前面挂着副兰草图,墙上留了暗孔,外面瞧不见里面,可人在里面时,却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温正宏刚才就躲在密室里面,将萧元竺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原以为萧元竺是因为襄王的事情对他起了嫌隙,所以才会疏远于他,甚至让尹家的人替了吴兴的差事,可是他没想到,吴兴之前居然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温正宏之所以挑中武库清吏司的职位,为的就是靠近兵库司,他替吴兴走动的时候,虽然做的小心,可未必没有留下首尾,如果任由吴兴进了兵部,还攀上了兵库司,那些眼红的人定会将他查的一清二楚,到时候吴兴以前犯的事情被翻出来定然保不住,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那些人不知道他跟吴兴之间的事情,单凭吴兴和吴氏的关系,他们郑国公府也要跟着倒大霉。
温正宏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吴兴几声,见柳老夫人脸色不好看,低声说道:“吴兴的事情是儿子大意了,如果早知道他如此不堪大用,我是绝不会选他去承兵部的事情的。”
“好在吴兴现在已经被调离了京城,八皇子也没有因为襄王的事情对我们心生嫌隙,我会想办法尽快处理了吴兴那边的隐患,到时候只要再解决了襄王这边的麻烦,让所有的事情就能回归正轨。”
柳老夫人看了温正宏一眼,见他神色放松像是卸下了心中大石,好似觉得萧元竺这边的隐患已经接触了一般,眼底带着些失望之色说道:“你当真以为,八皇子对我们毫无芥蒂,待我们还一如当初?”
温正宏愣了一瞬,忍不住道:“母亲,八皇子方才也说的清楚,襄王的事情他一早就知晓,他既然能分析出其中利弊,自然是不会因为襄王的事情而对我们疏远,而且他也解释了吴兴的事情……”
“你个糊涂东西!”
柳老夫人没等温正宏的话说完,就忍不住喝骂出声,见着温正宏一脸茫然,她脸上满是阴霾的怒声道:“你凭什么觉得八皇子没对我们疏远,又凭什么觉得他对我们毫无芥蒂?
“你方才就在后面,亲耳听着八皇子说的那些话,你难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