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分钟,孙牧到了。
他提前来的,不曾想颜心与张南姝来得更早。
“……我迟到了,抱歉。”他说。
张南姝像个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没到时间,不迟。坐吧。”
又介绍颜心与他认识。
孙牧是标准军官外貌:肌肤深,肩膀端平。哪怕坐下,腰背也比旁人笔挺几分。
他墨发广额、浓眉高鼻,五官十分英气,下颌曲线利落,硬朗严肃。
和景元钊的粗犷不同,孙牧穿戴很讲究,不管是衣裳还是头发,都一丝不苟。
“孙先生是武备学堂毕业的?”颜心问。
孙牧:“是。我自己考进去的武备学堂,后来一首在大帅身边。”
张南姝解释:“就是我爹爹。他在我爹爹身边当差多年,我爹爹和他父亲关系一首很好。”
又说,“当初我爹爹去武备学堂选人,他脱颖而出。一年后,我爹爹才知他是孙叔的儿子。”
“不管是武备学堂还是当差,都是我亲力亲为。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孙牧说。
“原来如此。”颜心说。
张帅把女儿托付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下属;这个下属又是他老友的儿子。
各方面替张南姝选择了最好的。
这是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大帅并不介意我身份,他对我有提携之恩。”孙牧又道。
军阀与政客之间,没有牢固的交情,都是靠时局和利益结合。在这种情况下,重用旁人的儿子,并不算明智。
还不如提拔一个没有出身的穷小子。
张帅实在欣赏孙牧这个人,才敢冒险。
聊了片刻,颜心观察这个人,觉得他有城府,也有深度。想要了解他,不是一朝一夕的。
张帅很疼女儿,他能选孙牧,颜心应该信任张帅的眼光。
她把心放到肚子里。
“……等会儿是回家,还是去吃饭?”咖啡喝完,孙牧如此问。
张南姝:“你忙你的,我们去吃个饭就回家了。”
孙牧:“需要我作陪吗?”
“不用。”
三个人在咖啡厅门口,彼此说几句告别的话。
孙牧也客气,邀请张南姝带着颜心去他家做客。听闻孙家的府邸比帅府还要大。
颜心便说有空一定叨扰。
此时,有人从咖啡厅出来。他笑容灼灼,走向了张南姝这边:“南姝,等会儿去哪里?我送你们。”
是尹堂衡。
张南姝立马沉了脸:“不用。”
“无需跟我客气,我等会儿也要去帅府。”尹堂衡道。
孙牧上前几步:“尹少爷,张小姐没跟你客气。她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可听得懂?”
尹堂衡目光幽静,落在他脸上:“南姝年纪轻,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许,你才应该想一想。”
“年轻依旧有智慧。自己空长岁月,才会质疑旁人。尹少爷,好好吃你的饭、听你的戏,别多管闲事。”孙牧道。
两人交锋几句,各自面颊都微微作抖,似咬紧了后槽牙。
张南姝拉了颜心:“走吧,我听不得犬吠,烦心。”
她们俩先上了车。
孙牧和尹堂衡立在门口,望着她的车子远去。
“……张帅病糊涂了。一只野狼卧在塌边,他还把掌上明珠送入狼口。”尹堂衡收敛了他的笑,目光阴冷冰凉,
“万幸的是,张家还有儿子,南姝有两个兄长撑腰。妄图吞没旁人家产,孙少打错了主意。”
孙牧回视他:“于你何干?好好涂脂抹粉,打扮好你的油头粉面。正经事,你哪一句听得懂,又掺和什么?”
尹堂衡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他生得唇红齿白,从小就比女子还美丽三分,总被那些脏兮兮、丑陋的男同学奚落。
他都会叫别人付出代价。
如今,孙牧也如此说他。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要太得意。”尹堂衡道。
孙牧转身上了自己汽车,不屑于跟他打嘴皮官司。
尹堂衡冷笑,稍后也走了。
去吃晚饭,张南姝问颜心:“你看孙牧怎样?”
“不是肤浅的人,一时看不透。不过,也不着急表现,内在沉稳自信,我挺欣赏这点。”颜心说。
很多男性会在女性面前刻意展露他的优点,像孔雀那样开屏,非要吸引目光。
那个尹堂衡就有点。
尹堂衡很时髦英俊,说话却拿腔作势,故意强调他的好风度。
而孙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