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组织年轻干部挂职锻炼,王水州来到六平水利局任局长。
上游地区连续多日降雨,使得水位明显上涨,江水混浊不堪,黄黄的,看上去快赶上母亲河了。
水流比平时正常情况急了很多,江面上还能看到上游漂浮下来的树木和垃圾。
六平段遭遇过特大洪涝灾害,江堤修的很高也很宽,规划中的沿江高速公路还没开始动工。
一行人在江堤上停好车,谷宇打着伞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到江堤边,朝三角洲举目望去。
三角洲正常季节最高处也就高于水平面不到三米,这几天水位上涨,最高处目测已经不足一米,四周低洼地带已经被洪水淹没。
谷宇问道,“上面的别墅是哪个单位的?”
嵇兆新看着王水州。
王水州咧嘴苦笑了一下,“那是鱼宴食府,前年五一开张的,那个位置原本不适合,雨季河水泛滥,危险很大,但后来人家老板通过关系愣是拿下了。”
谷宇继续问道,“有没有正规手续?”
王水州说,“有啊,经营许可证、环保合格证样样俱全,根本不听我们两个部门的意见。”
谷宇追问道,“本地人吗?”
王水州摇摇头,“不是,江州来的。我们这边刀鱼是出了名的,每年有不少食客慕名而来,你看到没有,江边大大小小的餐馆有好几十家。”
谷宇朝着王水州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江堤边上有一排房子。
王水州接着说,“去年年初,市里来了一位老板,找到县领导,说要开发三角洲,在上面种蔬菜、养家禽,开餐厅,建一个休闲娱乐中心。”
“那个老板本来就是打着市领导的招牌来的,县里的头头脑脑哪个敢说个不字,只有我们两家反对,储县长要求我们提出意见,但人家根本不鸟你,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这事就成了。省水利厅和环保厅都来过,都提出过整改要求,都被应付了事。”
“水利局和港务局一直在清淤、疏通河道,采砂场和一些私人采砂船也经常在边上作业。现在好,能不能作业还要他们说了算。”
“最近两年雨季,雨水还好,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盖别墅,修庭院,搭大棚,俨然一个豪华的水上休闲娱乐中心。”
谷宇问道,“你们水利局有人在上面吗?”
王水州指了指三角洲方向,说,“有,你看西面高处那两间平房,是我们的水文观察站,正常季节,有一个人在上面,测量水位和流速。进入雨季,我们就派两人二十四小时值班。”
谷宇点点头,沉声道,“水位还在上涨,密切关注上游地区降水情况,做好应急预案。”
嵇兆新插话道,“中午的时候,我和气象局的沈明法局长通了一个电话,沈局长说上游地区降水量今年特别异常,而且还在持续增大,就是不知道洪峰什么时候会来,都在密切关注。”
谷宇凝视着三角洲上的鱼宴食府,良久,转过头对身边的嵇兆新说,“这样,四件事,一是转告沈局长,有任何异常立即通报。二是要求各单位做好应急准备,负责人和关键人员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待命。三是对全县所有地区和单位安全隐患再次进行排查,强调责任制。四是明天你陪我去几个点现场看看。”
王水洲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责任制不是没有,就是真到发生事了,处理起来就不疼不痒,没有震慑力。“
谷宇喃喃自语道,”那是以前。“
王水洲和嵇兆新都同时看向身边这位年轻的领导,听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确实透着坚强的决心。两人都明白,无论是防汛还是安全生产,人命关天,马虎不得,任何侥幸心理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回到县政府,谷宇给储晓林打了个电话后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储晓林绕过办公桌,边伸手示意谷宇沙发上坐,边严肃的问道,“去看三角洲了?”
谷宇点了点头,坐下后,表情严峻的看着储晓林,“鱼宴食府必须马上停业。”
储晓林苦笑一下说,“你前脚刚离开,接着就有人打电话来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谷宇很清楚,除了鲁海平不会有第二个人给储晓林打这种电话质问。严肃道,“现在江水水位上涨很快,最高处已经不足一米,这还是没来洪峰,真来了就来不及了。”
储晓林说,“是啊,人家说了,不是没有发大水吗,降雨也不大,何必小题大做,让人家停一天损失有多大?县里赔得起吗?”
谷宇“哼”了一下,说,“怎么就不想想,一旦遇上险情,那是多少条人命?”
储晓林摇摇头说,“孙副县长向我报告了,我建议开常委扩大会,部署防汛工作,那边却说,县委最近工作很忙,人不齐,等等再说。”
谷宇神色凝重道,“所有汇报都做好记录,留下轨迹。一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