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棠溪轻轻地扬了扬眉角,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卫景曜的下文。 “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卫景曜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缓缓而流的水面上,小羽毛再顺着溪流慢慢飘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被羽面上的水珠给打湿/了。 最后沉落下去,在湍急的水底下不见踪影。 棠溪的心尖儿一颤,捏了捏指尖。 见棠溪走上来了,卫景曜才转过身,两人肩并着肩慢慢地走着,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棠溪,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嗯?”棠溪微微侧头看过去,不得不承认,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卫景曜的侧颜非常好看,轮廓分明,双眼深邃,鼻翼高挺,薄唇微抿。 “很好的一个人。”不仅如此,同时也是非常厉害的人。不然上一世,卫景曜也不会拿到奖项的。 棠溪听着他的问题,隐隐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再去看着卫景曜眸中的期望,棠溪想要快刀斩乱麻,不想给任何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接着说,“但我们不合适。”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区别。” “不单单是个人的区别,还有家庭上的问题。” 卫景曜的出身,棠溪很清楚,京市的卫家,正、商两边都有一定的涉及。 而自己,则是南城这座城的小老百姓,祖上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门不当户不对。 原本还想循循善诱的卫景曜心头猛地受到一阵猛击,随后像是坠落在无尽的深渊当中。 “棠溪,这个问题我可以解决的。”卫景曜慌了,他想要解释,“这次寒假回去,我就想跟家里的长辈坦白。” “我心悦于你,这件事。” 在实验当中,卫景曜遇到过无数的难题,他从来都是心有成竹,可现在,卫景曜不清楚。 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后,棠溪的心倏然一颤,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轻轻地摇摇头,回答,“不可能的,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棠溪的音色清凉,目光落在前方,一条大长直路,可到了某些地点还是会有分岔路口的。 不等卫景曜回答,棠溪又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这是一件很伟大,也很光荣的事情。” “是值得万人敬仰的。” “而我呢?”棠溪笑着指了指自己,“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着和家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棠溪……”卫景曜的薄唇轻启,用力地攥紧了手心,心底涌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 良久后,卫景曜薄唇轻启,眸光黯淡,像是垂死挣扎的幼兽,“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那么直接地拒绝他。 一瞬间,棠溪清楚地感觉到心底发虚,她不自觉地避开了卫景曜的眼神,落在不远处前的齐天乐和梁凝雨身上。 这一个微妙的心理变化,棠溪能明白,卫景曜于她来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至少跟普通朋友不一样。 不见棠溪回答,卫景曜吐出一团白雾,也像是把心底隐藏了许多的话给吐出来了。 “棠 溪,我知道现阶段你没有这个想法,也清楚你所顾虑的。” “嗯。”棠溪抿了抿唇,等待着下文。 “你的顾虑,我会在这个寒假处理好。”卫景曜转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届时,我可不可以等你?” “等你有想法的时候,再考虑考虑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棠溪还是想要拒绝的,然而看着卫景曜近乎卑微的请求,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起,时间仿佛凝固住了。 周围都静悄悄的。 棠溪只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卫景曜的。 短短的几秒内,棠溪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 就在要做决定之前,棠溪清晰地听到内心有什么东西被砍断了,咔擦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随着铃声的响起,心田掠过了一阵和暖的春风。 “好。”棠溪微微地翘起了唇角,而后坦然大方地回视,“但目前,我们还是朋友。” “是不是?”棠溪朝他伸出了手。 卫景曜骤然放松下来,伸出手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手。 既然握住了,卫景曜就没有理由再放开。 “棠溪,相信我。”卫景曜低喃了一句。 “嗯?”棠溪没有听清楚,疑惑地挑起眉角,随后又提醒,“卫景曜,你是不是要放手了?” “不放。”卫景曜的嘴角扬起,噙着一抹浅淡可蕴含/着无限温柔的笑意,“溪溪。”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名有不少人叫过,棠溪都没 有心尖儿一颤的感觉。可偏偏,这两个字从卫景曜的口中/出来,像是带着绵延不断的温柔落入耳中。 听得人浑身发麻。 “好了,”棠溪深呼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放手。” 看着快到学校了,卫景曜大着胆子捏了捏棠溪的手心,“好,都听你的。” 话音落下后,卫景曜松手得十分爽快。 棠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一阵寒风吹过可依旧是滚/烫的,炽/热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深深地烙下了印记。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棠溪呼出白雾,“卫景曜,我后悔了。”不应该答应下来的。 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分明就是约定。 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卫景曜心情愉悦地回答,“你也不能反悔。” “溪溪,我在京市等你。” 卫景曜不等她回答,接着补充道,“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棠溪动了动唇瓣,再开口伴着一阵雾气出来,坦然地问,“卫景曜,我到底是哪一点引起了你的注意?” “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