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西步步退让,朝中那些老狐狸个个吃人不吐骨头,若让他们觉得他这个皇帝好欺,觉得他有软肋可以拿捏,以朝堂安稳就能逼他退让,那他们往后就会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扑上来将他吞吃下腹。
这个先例不能开。
萧厌有些厌烦朝中那些不知分寸屡屡试探的人,摩挲了下指尖转了话题:“潘喜,你师父最近如何?”
眼前这小太监是冯来的徒弟,早前还跟着冯来时就投靠了他,后来冯来出事,萧厌见他为人机灵也知分寸,就将人留在了身边用着。
潘喜连忙道:“师父他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只眼睛彻底废了。”
“方才怎么不见他?”萧厌问。
潘喜低着头:“是师父躲着人,他说他脸上有伤怕惊着了别人,很少出现在人前。”
萧厌问道:“朕先前让你问他出宫的事情可问了?”
潘喜回道:“奴才已经问了,但是师父不愿意,他说八岁时就净身入了宫,大半辈子都耗在了皇宫里,他不知道外间变成了什么模样,也适应不了离开宫里的生活。”
“师父说他想要留在宫里,说若能得陛下怜恤让他老死宫中,将来得一方墓寝好生安葬,就是他最大的福气。”
萧厌闻言沉默,他能猜到冯来不想离开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只不过是因为他伺候过两代帝王知道的隐秘太多,他怕他离宫之后会落到有心人手里,怕守不住一些秘密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萧厌轻叹了声:“告诉冯来,朕准了。”
潘喜连忙低头:“奴才替师父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