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袭之人凶狠,可萧厌所带皆是高手。
狄涛“强行”将人绑上自家船后,眼见着萧厌一行击杀了数人,地上尸体多了起来,而来袭之人或是发现势不可为,满是凶狠留下恶言狼狈离开之后,浑身浴血的狄家护卫都是面露欣喜。
狄涛尚且来不及高兴,就被利剑直指咽喉。
“大胆……”
唰!
萧厌只一剑,刚呵斥出声那护卫就险些被斩断咽喉,满是惊恐退开时半边耳廓都被斩落。
狄涛脸色微变:“贺兄……”
“唔!”
他嘴里闷哼,却是那剑直刺他肩胛之中,疼得狄涛满脸冷汗,狄夫人母女都是惊叫出声。
狄芳云急声道:“贺大哥,我阿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逼不得已才不得不借你的力,北陵之人毒辣,一路追杀我们,要是我们被他们所擒,他们必会拿着我们要挟父亲和镇安军……”
萧厌冷然道:“若是怕被北陵擒获,逃不过自尽便是,仗着身份将无辜之人卷入漩涡之中,就是你们狄家的教养?”
“前日夜里我救下你们母子三人便已知麻烦缠身,见护卫你们这些人身手是皆是军伍出身,才破例保你们离开安西,可你们不思感恩,反强行将我暴露于北陵密探面前,你们真当我不敢杀了你们?!”
“贺兄!”
狄涛眼见萧厌动怒,那凤眸染满杀意,他心中一咯噔连忙急声说道:“贺兄息怒,先听我解释。”
萧厌持剑冷然。
狄涛急声说道:“我知道我方才所为实非君子,要是只有我一人,哪怕与北陵那些人拼死一战,我也绝不会殃及无辜,可是我母亲、妹妹与我同路,我实在不能眼看着她们落入北陵那些人手中。”
“贺兄对我们母子三人有救命之恩,又一路护送我们出了安西,若非逼不得已我绝不会行这般忘恩负义之举,我知道贺兄恼怒,此事要怪就怪我一人,我愿意任由贺兄处置。”
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抬头沉声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贺兄能看在我狄家镇守边境多年,护佑大魏百姓的份上,送我母亲和妹妹安然回到西北。”
狄涛在赌。
赌萧厌能因看出他身边护卫军伍出身就护送他们这么远,或许他会看在狄家镇守边关的份上容情。
而且他也发现萧厌虽然看似漠然,可内心并非冷硬如石,明知他们是麻烦还庇护两日,几次救他们性命,就算刚才被他算计也没直接动手杀他。
狄芳云看着狄涛肩头血流如注,脸色苍白地流泪:“贺大哥,求你饶了我阿兄吧,我,我们不用你保护了,我们自己回西北……”
狄夫人也是泪流满面,狼狈至极。
萧厌看着几人半晌,突然回手一抽,将剑收了回来:“我夫人心软,常说镇安军护国,她喜欢重情义的人,这次看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就算了,可再有下次,我必取你性命!”
狄涛肩头鲜血直流,整个人力竭跌倒在地,但心头却是放松下来。
他果然赌对了。
狄涛没太相信萧厌口中他夫人心软的话,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这“贺砚”找的借口,这人果然嘴硬心软。
狄涛伸手捂着肩头:“多谢贺兄。”
萧厌冷“哼”了声,手中一震剑上血迹便瞬间弹掉,他转身朝着身旁“负伤”的几个护卫说了两句,便有人将那边受惊的马匹和还完好的马车拉了过来。
他持剑翻身上马之后,拉着缰绳看向还待在原地的狄家众人。
“还不走,等着北陵那些人再来?”
狄家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惊喜,狄涛更是急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跟贺兄走!”
狄涛受伤不能骑马,狄夫人她们又是女眷,萧厌将随行马车让给了三人之后,便骑马带着众人离开。
他们的人在前开路,狄家仅剩的几个护卫身上皆是有伤,只跟随在后围在马车四周。
狄涛神色放松下来,靠在马车车壁上脸色惨白。
狄夫人一边替他上药一边眼眶通红:“那贺砚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你本就重伤在身,他还这般伤你……”
“母亲。”狄涛打断了狄夫人的话:“是我有错在前,贺兄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身手真想要对我如何,我早就已经没命了。”
见狄夫人还想说什么,他放轻了声音:“我们跟贺兄本就无亲无故,他没有义务保护我们,况且他之前恐怕就已经察觉我们身份有异,却未曾打探还庇护我们出了安西,是我算计他在前,不怪他伤我。”
狄芳云先前哭过,眼圈也是红红的:“阿兄说的对,要不是贺大哥,我们怕是早就死了,母亲不该怪贺大哥。”
狄夫人见儿女都这么说,只能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