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尛尛,你怎么长大了?”
相比林洛然的吃惊讶异,少女尛尛眼中似乎带有不少迷茫,当中神情,她们好像并未见过一般。
“你方才怎么哭了?”搞不清状况,尛尛也就没有纠结此处,反而追问起林洛然哭泣的原因。那么大的人还哭泣很奇怪,尛尛下意识也不想让她哭,她也能感觉到对面女子的难受。
林洛然奇怪少女尛尛的反应,擦干眼泪,迟疑了一下,却溃败于少女那双干净的眼睛。比水晶还要剔透的双眸,让人有倾述的欲望。
或许,还和她压抑得太久有关系吧。
从蓬莱归来,面对家园剧变,从最高处跌落的剧痛,绝望,和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加深的想念。她周围的人,都将她视作是顶梁柱,心中的彷徨竟是第一次讲述出来,尛尛听得入神。
林洛然没有得到少女的安慰,尛尛环视周围,看了陌生却舒适的大床,另辟蹊径,同她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叫‘桑’的村落,左边是高高的青鸾山,栖息着漂亮温和的青色鸾鸟。右边是绵延的山丘,春天有鲜美的野菜,夏天有浆果,秋天到处是可食的野果,冬天也能抓到躲在洞穴中的野兔。”
尛尛低声述说,视线投向窗外,从房间看出去,是药圃和灵田,空间的硕果累累,叫她想起了叫“桑”的桃源小村落。
寥寥数语,让林洛然感同身受,尛尛口中名“桑”的村落带着世外桃源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么美的绵延山脉,除了奇花异草,也有许多凶兽妖怪呢。冬天动物都躲起来了,凶兽们就要对进山的人下手了,村落每年冬天都有人死在深山中。
而左边的青鸾山上却有白衣飘飘的仙人,时常帮助村民,见小村落的人冬天去深山打猎总有伤亡,还教导附近的部落们种栗米,桑村土地肥沃,年年收成都比附近几个村落要好,大家不需要冬季进山,从此伤亡减少了许多,桑村中的稚子幼童,做梦都想上青鸾山,学得法术来保护村人。
有一年大雪,村里又有一个小姑娘出生了。她父母老年得女,宠爱非常,虽有栗米,冬季粮食总是单调匮乏的,老父欣喜,冒雪前去山中打猎要为妻女补身子,老妻抱着女儿目送他进山,那天雪下得真大,一直等到天黑了又亮,佝偻的背影都没有回来……老妻日日伤心,不到几年,也丢下了独女去了。从此那大雪天出生的小姑娘,就变成了孤女,那年她六岁,长得比同龄小女娃都要矮小。”
像是一把不锋利的刀子在割肉,有种顿顿的疼,林洛然反手握住尛尛的手,少女手掌冰凉。
那个幼年丧父丧母的小姑娘,就是尛尛吧?
林洛然记得自己在蜀大充电的日子,曾背过《康熙字典》,尛,微也。尛尛,是卑微的孤女的意思吗?
尛尛笑起来,“你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那个孤女很可怜?”
被戳破了心事,林洛然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好在少女并不在意,低声笑着摇了摇头:“你想错啦,桑村的人,都觉得她很幸运。死了父母的孩子,因为吃不饱饭,饿晕在了青鸾山下,被山顶的‘仙人’救了回去。
她成了青鸾山最小的弟子。
青鸾山上,共有三百多人,她年纪最小,众位师兄都很喜欢她,今日有人给她摘果子,明日就会有人带她飞到半空去看仙鹤。不到两个月,小姑娘胖了两圈,脸像橘子一样圆,白胡子师傅说等她满了八岁,就教她练气吐纳。
原来青鸾山上的师兄师姐们,包括师傅,都叫练气士,并不是村民们认定的仙人。
师傅说等她到了八岁才能修行,小姑娘每日都在数着日子。
什么时候才八岁呢?
她缠着师兄们追问,每个师兄见到她就束手投降,小姑娘见状总是咯咯笑着,幼年的经历渐渐记得不真切,不过短短数月,她就觉得自己成了最幸福的小姑娘。
可惜……这种日子,得到的太容易,自然也容易失去。”
“尛尛,别说了。”林洛然感同身受,示意尛尛不要再讲下去。
少女尛尛略转过头,笑起来时甜的要将人化开,“后来有一日,仇家找上门来,师傅死了,她和师兄们都被抓了……青鸾山三百多人,那仇家手段狠毒,每日杀得一人,用来折磨她那不妥协的大师兄。最后那天,青鸾山的练气士已经死的只剩下她和大师兄,那魔头拿她性命威胁大师兄就范,小姑娘想起雪天入山再也没回来的老夫,倔强没有妥协,魔头翻脸无情,要将她生撕于爪下。”
开始还叫尛尛不要讲,听到当时尛尛生命陷入危险,林洛然还是忍不住追问,“后来呢?你……那小姑娘,又是怎么脱险的?”
听得她语气关切,尛尛将手从林洛然手中抽了出来。
“后来呀,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救了小姑娘同她的师兄,那魔头行事毒辣,惹怒了他,不单牵连了魔头的族人,连子孙后代,都受了遗祸。”
林洛然心中有一个直觉,那个救了尛尛的“他”,就是长袍男人。
那她现在见过的尛尛呢?
“尛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少女摇头,“我也不知,就像你愿意同我倾述,这些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