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升起的光幕,将文观景的袖口切断,他们的脚下刚刚踩到细软的黄沙,其他茫然不敢动弹,数以万计的动物,都被光幕所围住。
这是八个规模庞大,华丽异常的禁制!
若不是先前圣女想将文观景打落熔浆,林洛然飞身去救,他们可能还待在动物之间,不像方才是在平原的边缘,得以飞快逃出。
它们开始不安,虽然圣女和四蹄兽的威压严重,它们也开始想要逃跑。
于是林洛然和文观景,包括圣女口中“不领情”的小青狐,两人一狐还未有庆幸自己逃出来的心情,就看见那些慌不择路的动物,有的一头撞在禁制之上后,并没有像林洛然以往所见的那些禁制一样被弹开,而是毫不留情的剿杀!
是的,绝不含糊,毫不留情的剿杀。
被一只象推挤的另一只长毛象,一头栽在了光幕上,下一刻,它就被剿杀成了烂肉一坨,包括那两根一定会叫普通人觊觎的长长象牙,也一同碎在了烂肉堆中。
嘶叫哀鸣,光幕越是叫动物们胆寒,它们越发乱了阵脚。林洛然已经看不清到底死了多少动物,因为八个巨大的光幕,都被血肉从里面涂成了血红色,阻挡了从外看进去的视线。
在这一血腥的瞬间,林洛然突然升起了一股荒谬的庆幸——空间那如QQ糖一样的禁制,是多么的温和可亲,连带着对不能进入小木屋的怨言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圣女自然发现了林洛然他们的逃脱,或许就想她所说,林洛然两人在她眼中,不过是小小的练气士,丝毫没有分量,所以也就没有抓他们回去。
林洛然心细,早就留意到她口中“练气士”的称呼,这种称呼,她曾经听到过一次,是在密境那座孤峰下,那个差点要了她小命,并让白仙子的残魂陷入了沉睡的“尊者”。
白仙子说,那是洪荒大妖。
关于洪荒,林洛然并不陌生,在救宝嘉后的那次昏迷中,她身临其境一般,看见了那个长袍男人的背影,他所在的背景,就是异兽强大的洪荒。
妖怪并不可怕,就像小金,像蝎子王,像小青狐,它们某种程度上,都可被称之为妖,但是能被曾经拥有元婴后期修为的白仙子冠以“大妖”之名,这才是真正可怕的。
洪荒一过,再也没有人称呼华夏修行者为“练气士”,都叫做修真者,修士——如果这个圣女是修士,她不会拿“练气士”来称呼他们。
可见圣女的来历,似乎非常久远。
但是,她又一副认识小青狐的样子,太自相矛盾了。
“你认识她吗,小狐狸?”林洛然低头,安抚了一下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小青狐,后者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如果小青狐真的不认识她——那这个圣女,就是一个来历悠久,似乎和小青狐,或者它的先辈有些渊源的异类。
这并不是重要的,因为现在这个异类似乎打算放过这两个小小的练气士,对林洛然来说,重要的是,圣女有一张和宝嘉一模一样的脸!
她不是宝嘉,但很可能这个身体,就是宝嘉的。
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林洛然就不能安然离开。
圣女说这是一场祭祀……人们通常只要在获求某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时,才会进行祭祀。
如果这些数以万计的动物生灵,都是所谓的祭品,那高耸入云的玉石台阶,又通向何方?
林洛然抬头仰望璀璨的星空,没由来想起那副他们此行寻找的壁画。七彩的光圈,沙漠之地,和消失在光圈内的修士……如果千年前,元婴修士们就是通过这种以数万动物为祭品的方式,消失在了地球,这个可能,并非不可能。
她听得真切,圣女曾说,要带着小青狐一起离开,在小青狐“不领情”之后,圣女的语气,是恼羞成怒的,仿佛她施舍了一个天大的机缘给小青狐,后者拒绝接受,让难得心善的圣女,被狠狠打了一次脸。
离开……去哪里才算是天大的机缘,会不会是像密境那样,对修行者而言,灵气绝迹的洞天福地,还是,压根儿就是要离开地球……哦,在中,更爱以“界”来称呼这种情况。
可是千年后,没有元婴修士再出现,说明这是一条单程的不归之路!林洛然握紧了双手,那她就不能看着那个圣女,操纵着可能属于宝嘉的身体离开,一去不复返……
“你给我停下!!”
眼见着圣女在玉石台阶上越行越远,而八大光幕也在不断缩小,剿杀更多的动物生灵,林洛然无法再忍。
在如今修行界看来,高高在上的筑基期修士,或许在圣女眼中,不合一击之力,但是林洛然还是非常固执地召唤出了昭剑。
闪着灵动蓝光的凤首飞剑,在林洛然手里吞吐着光芒,昭雪是五品的飞剑,美丽动人,威力巨大。但是在八个大光幕的衬托下,它的光芒几乎微不足道,在高贵神秘的玉石台阶下,林洛然和她手中的昭剑,渺小如大树下自不量力的蚍蜉。
所以站在台阶上的圣女,转过身来,狭长的眼睛淡漠异常,嘴角却轻蔑地笑了。
如今的土著练气士们,真是太可笑了。
比如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个叫什么,对,宝嘉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