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敛下眸内翻涌的思绪,视线同样落向窗外街道处,右手摇了摇手里还剩半杯的荔枝酒。
回起秦厌道:“你这话问的倒是奇怪,那自然是你为何非她不可,我便也如此了。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争,不若,你今日也不会代替她出现,在我面前问这么多了不是吗?”
也是,优秀之人,总能在不经意间获得许多青睐。
他的心上人,当然不会差到旁人对她不屑一顾的程度。
遂放下手里的茶杯,将叶时的贴身玉佩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移到他身前:“既如此,那你我之间似乎也没什么旁的好说的了。今日你我所言,因着小雨是真的以真心待你这个满是城府的友人,我不会全都如实转告她。但若再有下次,你且看我,会不会当着她的面直接戳穿你的真面目。”
从上次骆雨在盛京发现叶时出事之后,和秦淳月一行那般紧张去昭狱捞人,便足以见得她是真的将叶时当做友人看的。
这种情况下,告诉她,她拿真心换的友人,其实在接近她之后所行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定然会让她较为难受。
他是很想将叶时踢出她的世界,但也绝不会以这种会让她心情受到影响的法子。
再者,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就算不由他自己去充当那个恶人揭露叶时的真面目,以叶时的性子,之后势必还会再对骆雨行一些算计。
届时,他再隐晦地以较为温和的法子稍加提醒,不仅能暴露叶时的狡诈,也能凸显他的善解人意。
叶时看着秦厌的身影走远了,也听见木门被门口小厮合上的声音关上后,一直强忍着未能倾泻的情绪方像开了闸一般,尽数涌了出来。
“啪!!”
手里剩下的半杯,本来十分美味的荔枝酒被他连带着酒杯一同狠砸在地面上,眸内的阴鸷之色尽显。
“为什么,每当我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总会有人中途出现同我争抢?!”
从住所,到吃穿用度,再到权势甚至于,到他生母死后装着她遗骸的骨灰盒。
如今,又变成了骆雨。
他似乎总是在被老天戏耍,从未真正得偿所愿过。
但,想了下已经在渐渐变好的情况,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去拿了一个茶杯,提起酒罐,重新往杯内斟起荔枝果酒。
“会好起来的,我想要的东西,届时一个都不会差.......”
这句话似是安慰自己,又似是给自己未来重新拟定了一个计划。
他相信,只要他按照计划走,该谋到的东西,终将不会逃离他手。
......
巳时五刻,秦厌抵达利恒所在的南山竹林区域。
竹林处因为背阴,树木又较多,是以温度对比起盛京街头那边要低上不少。
秦厌甫一下马车,半束起的青丝便随着轻薄玄色衣摆被林风吹拂起来,凉爽惬意。
利恒一早就收到秦厌要来造访的消息,是以早早便准备好了待客要用的东西,这会儿一听到马匹的嘶鸣声,便忙像个迎接自家儿子回家的老父亲一般,面上带着褶子笑小跑着出来迎接秦厌。
“小厌,你这小子,可知晓回来看看为师了!”
利恒年至中年,却并无子嗣。
因而在收下秦厌为徒之后,其实不仅仅将他当做徒弟看待,也在某些方面,是以老父亲看儿子的视角去看秦厌的。
再加上他平日里就窝在南山竹林这块地方,种种花弄弄草,也没个能说话的人,稍显孤独。
也就每次秦厌来了之后,他这小屋才能多些人气,是以对于身前少年的到来,他嘴上虽不说,接到秦厌之后一直未放下弧度的唇角却出卖了他的开心。
秦厌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微愣过后,便是淡淡的自责。
心道自打他从利恒这里将武艺学的差不多了之后,似乎鲜少再过来看他。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有一件不得不来询问他的要紧事在。
心下内疚过后,在跟着利恒落座在一颗生长着茂密梨花,形成一个阴凉地的木凳处。
身前,便是一个摆满不少菜肴的木桌,上头还放有一壶用冰块冰着的酒。
“小厌你先稍作等候,为师还有一道菜未出锅。”
也是经利恒这么一说,秦厌方发现身前的中年男人腰间还围着一个做饭用的围裙,像极了一个迎接自家孩子回家的老父亲。
秦厌自小便没有感受过何为真正的母爱,何,又为真正的父爱。
今日兀地见到利恒如此架势,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父爱会是什么样子。
心下动容过后,抿唇起身,去帮着利恒将刚刚出锅的一盆干锅鸡端了出来。
“哎哟,你一个客人还过来帮什么忙,我都说了,我来就行,你这孩子......”
利恒看着秦厌帮他端起干锅鸡,嘴上虽说着嗔怪的话,弯起的眉眼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干锅鸡放好,秦厌又给利恒斟了一壶凉茶水递到他身前,他方眼神闪了闪,出声言道:“当然是得帮您做些事情的,您和沈阁老在晚辈这里,都是如同父辈一般的存在。”
秦厌是皇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