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骆雨一介女子家家出去抛头露面经商,本就不太好。
她如今又偏生选了个争议较大的清倌楼,她本以为,骆父骆母会责怪起她。
但现今来看,似乎是她多虑了。
这两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开明一些。
骆母帮骆父披上外衫,扶着他下榻:
“不过你和俊才之间的比拼,也只有咱家人知晓。为了以防之后你真正想要定下的亲事受到这事影响,为娘建议,你可以寻一个可靠的人作为花月轩明面上的掌柜。”
这事骆雨当然也考虑到了,当时和巫松说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商量好,由他当明面上的掌柜,她则是当一个幕后的掌柜。
为的,便是以防之后她要和秦厌定下婚约时,皇家会拿这事说道说道。
至于和叶时之间的假婚约,只要在那之前按照正常流程解除了,便没什么大碍。
颔首应下骆母此事后,骆雨想起秦厌的皇子身份,在骆母搀扶着骆父下榻活动时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母亲。若是.......女儿是说若是,若是我日后会和皇家之人相识,你们觉得我能不能和此人深交,甚至是发展起更进一步的关系?”
骆宏志和素柔芳二人都是曾经在行商上纵横多年的人物,当然很快听明白骆雨所问的话下之意。
对此她所问,两人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骆母将骆父搀扶着落座在附近的木凳上,替他捏肩时回起骆雨:“皇家之人,若只是当个点头之交亦或是普通友人,倒并无什么。但若是再近一步,和其成为挚交,甚至是发展成有情人的话,那便有些不好办了。”
骆雨闻言呼吸屏了屏,等着素柔芳的下文。
“皇家之人,单从其身份来看,便较为危险。那人若无事,你自是亦然,可若真的有了事情,你少不得被牵连几分。
且,再说皇家择选儿媳的标准,不说高了,最起码的门当户对是要有的。咱们家放在青州或许还能拿出来说道说道,可真去了青州,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言及至此,骆母似是回想起自己的曾经,摇头轻笑用起她之前的例子。
“为娘年轻时,还未和你父亲相遇之际,也曾遇见过一名皇家中人。此人,彼时对我一见倾心,死缠烂打,放言一定要娶我入皇家做皇子妃不说,还答应我提出的后院只能有我一人的苛刻要求。”
骆父似是也知晓此事,在听到骆母提及这个陈年旧事时,一张面很快黑了些,抢先替骆母继续言道:
“哼,最后呢?不还是没能信守承诺,以什么他必须要娶几名娘家有权有势的女子为由,将原先还空荡荡的后院纳进一群的莺莺燕燕。”
骆父轻哼吐槽完,又看向骆雨劝告道:“所以说小雨,日后你便是和盛京叶家这种实力的世家扯上一些关系,也千万不要和皇家之人扯上太深的干系。当个普通友人也就罢了,真说嫁进去,他日后若成为一国之主,又怎么可能只为了你一个商户之女放弃后宫佳丽三千?”
骆父和骆母说出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每一句都是在否定皇家之人的品性。
这让骆雨觉得有些难办的同时,也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他们所说她可能会遇上的情况。
现在她的确能确保,秦厌心里只有她一人,可之后呢?之后若遇上什么他必须娶一些娘家实力较为强大的女子纳入后院的情况,或是遇上他对她彻底厌弃,移情别恋的时候呢?
后者的可能性或许会小一些,但前者,便不好说了。
她来自现代,权谋剧和权谋倒是也看了不少,知晓像皇位之争,只靠皇子一人的实力,定然是不够的。
还需要不少来自别的势力的支持。
在这种架空古代,最为直接和简单向合作势力展现诚意的法子,便是将其女儿纳入后院。
只要势力一方的女儿在皇子那里,那么这一势力为了自己女儿的将来和地位,也会尽可能给予较多的帮助。
她如今所在的骆家,在外的话,看起来唯一能够提供给秦厌的,只有钱财。
她能私自给秦厌的金手指道具,不会被旁人知晓。
因而她不确定,她若真的想和秦厌定下婚约,会不会较为顺利。
这个想法,一直到时间来到了她和秦厌约定的申时末,她用起任意门剩下的最后一次来回穿梭功能时,都还萦绕在她心头。
秦厌乘坐的马车行驶了半日,抵达泉州之后,阿劲不死心又劝了秦厌一遍,让他今日不若还是先在泉州的府上休息,养养伤和精神。
这次说完这个建议之后,本以为还会得到秦厌的斥责,却不料竟被秦厌颔首应下。
少年撑着纸伞往宅邸内踏进的时候,语气淡淡:“方才在路上的时候,我也仔细想了下,是得先将身子养好才行,不若剿匪的时候,也没个精神。”
骆雨上午离开之后,他便在马车内补了一下午的眠,期间又吃了不少糕点。
因而到了这会儿,秦厌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连唇瓣处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毫无血色的模样了。
阿劲见这次所言的劝说终于有用了,松气过后忙附和道:“您能这么想属下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