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和骆风二人找寻了一整夜,直到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都未能找寻到任何和詹颜有关的痕迹。
他们去往的最后一站,就是詹颜在飞花巷这边的家。
此时看着雨势停歇下,天都变得大亮了,也没瞧见任何人影出现在詹颜住宅附近。
骆雨揉了揉因为忙活了一夜都未有时间阖上,有些干涩的眸子,沙哑着嗓音劝慰坐在她身侧的骆风道:“兄长,不若咱们还是先回家歇息歇息,养养精神吧。
你不是已经吩咐人帮着去找了,这会儿便是再急,自己的身子还是要......”
她话还未说完,便突然瞧见骆风眸子一亮,龟裂的唇瓣微张,兀地站起身子,想要往门外前去。
但因为昨夜奔劳了整整一晚,忧思过度不说,身上又淋了雨水。
早已经染上了风寒,脑袋都烧的有些糊涂了。
之所以一直强撑着,靠的只是寻找詹颜的这口气。
这会儿见詹颜的身影出现在小院栅栏外的不远处,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的模样,紧绷成一根线的神经这才松缓了些,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詹颜作为习武之人耳力自是不差,因而也很容易听见从屋内传来的动静。
抬眸远望看了一眼,发现是骆风倒地了,当即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往屋内回。
但因为昨夜才下过雨,小院的石子路上积了不少水。
没走上几步便摔在了水洼内。
也让她透过起了阵阵波纹的水洼倒映看清了她脖颈上多出的那道罂粟花一般的印记。
罂粟花如今是处于合拢的状态,代表着毒素还未被催发。
催发之后会是什么状态,她曾经见过的。
雷霄警告她,想要嫁进骆家当少奶奶可以。
但之前答应他要做的事情,也必须得继续做。
如此,等她嫁进了骆家之后,不单单要欺骗骆风,连带着他的家里人也亦然。
骆雨刚刚将骆风搀扶起来靠在桌角处,就瞧见詹颜失魂落魄地倒在水洼中,不知晓是在想些什么。
她只当詹颜是受了重伤摔倒了,安顿好骆风后又忙让芦苇跟上,去看看詹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詹颜身前,看着她昨日身着的那身红色劲装上多了不少口子不说,还能隐约嗅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骆雨吓坏了,当即就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詹颜摇头拒绝。
她苍白着面色,敛下眸内的纠结和内疚摇晃着站起身子,哑声道:“我身上太脏了,就不弄脏你了。”
詹颜起身的间隙,骆雨眼尖发现,她脖颈间多了一个罂粟花一般的印记。
奇怪,这是詹颜最近纹的吗?她之前怎么没看见过。
跟着身形摇晃到不行的红衣少女入了里屋,看着她蹲在她家兄长身前用右手在他面前停顿了好久。
看起来她是想要触摸一下,却迟迟没有下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你们昨夜,找了我一整晚吗?”
“嗯,是如此。
詹姐姐,昨夜你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谁做的?”
詹颜没曾想骆风会在乎她到这个程度,看了眼骆风眼下的青黑还有紧拧的眉头后,最终扯了个谎言,以她被之前仇家的家人找上掳走算账为由,将骆雨应付了过去。
“至于报复他们的事情,已经不必你们再帮忙了。
我已经将人扔到乱葬岗喂狼了。”
话毕,她右手撑着桌角站起了身,疲惫着语气继续道:“你先带着你家兄长去看病歇整吧。
我也需要修养一下身子才行。
还有。”
话说到这里,詹颜背着骆雨的一张面上染上了一些落寞。
“你告诉你兄长,我和他的婚约,暂且作罢。
具体的原因,等他醒了身子好些了,再让他亲自来寻我。
我当面告诉他。”
她如今骗着骆风一人,便已经足够她内疚。
这个时候嫁入骆家,她必然还会对骆家一家人撒谎。
既如此,倒不若不成这个婚。
再忍上一年的时间。
只要最后一年过去了,她在此期间能寻到法子稳稳护住骆风,那一切便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
经历了这种大事,导致骆雨在回到骆府新宅之后一阵的身心俱疲。
简单洗漱过后,倒头就上榻睡了起来。
等她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沉掉。
问了芦苇如今是什么时辰,她兄长如何了,她才知晓现今已经是申时末,且她兄长也已经出府一趟之后回来了。
“风少爷回来之后,面色看上去比之前要差上许多。
估摸着可能是和詹小姐吵嘴了?”
“罢了,此事到底是兄长的私事。
他若是不说,咱们也不好掺和太多。”
骆雨接过芦苇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解渴之后,又问道:“那爹娘那里,兄长可已经做好解释了?
若这婚约暂且定不下来的话,我先前带回来的两百两的贺礼,你就吩咐下人转到后院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