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你,还有孩儿我吧。姐姐她和我说了,我也猜测出个大概。”王攸冷笑说道,“父亲,人家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其实也不用我们砍,您应该记得十四日孩儿和你说的那番话吧,有些人按捺不住了,非要提前入局,想要吃这第一口羹。”
“呵呵。”王子腾也反应过来。
“现在京都之中,不说全部,少说有一半以上的勋贵之家在观察着咱们王氏,虽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可真正挡在前面的还是我们王氏一门和荣宁二府,说起来还多亏了当初大表姐封妃一事,分担了一些压力。”王攸笑着说道。
“这缮国公府虽说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要给人留些情面的吧!”王子腾虽嘴上说着‘情面’二字,可目光却是一直看着放在架子上的那把长刀。
“母亲她是什么意思?毕竟她姓石,那儿再不好,总归是她的娘家不是?”王攸有些担忧的说道,“我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万一这缮国公府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分崩离析,其余七家国公府会是何等反应。我不过是那钩上的鱼饵,父亲您是鱼线,而四大家族则是鱼竿,至于能否钓到鱼完全看鱼儿本身和垂钓之人的技法。鱼儿太壮的话,一番角斗之下,相当大的可能是咱们被牺牲了,反之,咱们替垂钓之人办了事,他只会更加的珍惜,以期待我们能替他钓更大的鱼。”
“你这番垂钓论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你太小看你父亲我了,我并非只是鱼线,还是鱼钩,想要吃你,那就得做好被戳破喉咙的准备!”王子腾呵呵笑道。
王攸对王子腾作揖行礼,而后说道:“木秀而风摧,堆出而流湍。就怕这先入局的鱼儿只是个探子罢了。”
“看来你是真的明白我白日和你说的话了,这样也好。”
“父亲谆谆教诲孩儿何曾忘却过,只是我觉得父亲您才是那个不适合官场之人,甚至可以说像您这般的人物,不适合居于庙堂之上应对尔虞我诈,倘若一着不慎,那就是身死族灭。并非是孩儿有意咒您,依孩儿所见,您更适合远离朝争,前往边境沙场。只是那沙场边境,流矢羽箭,过于危险!”王攸如实说道。
“呵!”王子腾也是冷呵一声,但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上天不负于我,不负于我王氏一门,我王氏未来必兴!”
“兴衰二字不过在于垂钓之人一念之间,父亲万不可大意了才是!”王攸谦虚的劝说道。
“若是将来边疆有难,我必披甲上阵,御敌于国门之外,至死方休!”王子腾看着王攸,说道:“攸儿,这制砼一事若是真的成不了,你就跟我去边疆吧!只有这样,才能保你一命!这是自十六日后我思来想去的最终决定!”
“......”王攸沉默了。
“其它的我管不了,你只要活着,那么我王子腾一脉就还有希望。”王子腾知道王攸心里在想什么。
“您是不是和圣上谈了条件?”王攸看向王子腾。
“是!”王子腾终究是点了点头。
“若真的那样,那真是太没意思了!”王攸也没有责怪,只是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么一句平淡的话,而后苦笑说道:“圣上还真是对我王氏一门福泽恩厚啊,呵呵。”
“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我这么去做,毕竟圣恩用一次就少一次,端阳节那次被圣上训斥后,为父也想明白了,王氏的未来只能靠你,我只是给你铺路,哪怕知道你选择的那条路是通往黑暗。”
“父亲,制砼一事你大可放心就是,还有此事若是做成,圣上的恩典若是能拒了就拒了吧,这般才能让圣上无时不刻的不想起是欠咱们王氏的。实在推不了,您就让圣上再给您升一级,至于那些什么金银财产,就不要了,毕竟此次北河决堤,国库也将会变得紧巴巴的,您不要那些身外之物,这才比较符合圣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贾雨村近来可找过父亲?”王攸又问道。
“攸儿怎么看待此人?”王子腾并未直接回答,相反询问起王攸对于贾雨村的看法。
“若以私心而论,此人孩儿不喜。”王攸评价道,“若以公心而论,此人若是用好了,不失为一把利剑,可剑有双刃,伤人也亦伤己。若父亲您真的与之结交,还望小心行事才是。”
“你能用吗?”王子腾说道,“他毕竟也是个进士,颇有才能,更何况你别忘了当初你老师也是极力推荐他的,否则也不会聘他做那林家姑娘的西席先生。还有你姑父对他同样满口称赞。”
“若给我十年时间,我可以用,但现在不行!”王攸摇了摇头,又说道:“此人心机太过深沉,此外当初是当初,这人心二字也是会变的,保不准将来某一天他反咬上一口,甚至就因这一口,致使我等不得翻身!”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现如今他投效了忠顺王爷那面,有些事情不大好管了。”
“事在人为,更何况事情并非一成不变,尤以这官场为甚。”王攸不置可否的回道。
“你近来成长了许多,为父真的很庆幸当年带你出都南下扬州,更感谢你老师的用心。为此,当浮一大白!来,陪为父少喝点,你老师也不会怪罪于你的。”说罢,王子腾便走出房门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