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就连那些正经的镖师看毕承的眼神都带着由衷的尊重。
虽然刚才赢得有些蹊跷,可人家是实实在在打赢了,这就是本事!
而且毕承还是炎颜姑娘的徒弟。
难怪炎颜姑娘这么硬气,徒弟都这么厉害,她自己得有多大本事啊!
这边火堆旁
一直坐着没动地方的段兴昌,听回来报信的伙计形容炎颜惩治孟猿的手段,咧嘴一笑:“这小娘子心可够狠呐!”
他旁边坐着养食魂黑栎精的人。
养栎人这会儿整个身子从头到脚全都裹在宽大的黑披风里,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直到报信的伙计离开,养栎人才从漆黑的兜帽里抬起脸。
他望着段兴昌,说道:“这整治人的手段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荒唐,其实却是一石二鸟。既不伤人皮肉却比棒责更难受,还不会耽搁白天走商。”
段兴昌不屑:“不过是小聪明,小伎俩而已。”
养栎人却道:“经此一事,炎颜姑娘不光让三支商队的人马见识了她的手段,她自己立了威不说,还帮着她那个徒弟在商队里传出了名声,他们在商队众人的心目当中必定很快就能站稳脚跟,至少这些人轻易不敢再生事端。”
养栎人说完这番话,抬目暗暗观察段兴昌的表现。
段兴昌只是冷笑摇头,显然并没把炎颜当回事。
见段兴昌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养栎人想了想,忍不住道:“这姑娘不是一般人物,行事诡谲且处处透着心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属下以为,首领当主动与她缓和关系。就算首领心里另有打算,也不防暂时稳住炎颜姑娘的心,不让她对咱们起疑才好。”
听见这话,段兴昌沉默了片刻,冷傲一笑:“哼,看在这女人对咱们尚有用处的份儿上,爷就过去露个脸儿,给她几分面子。”
说完,他站起身,晃着步子朝炎颜的火堆走去,端的架势里透着满满的轻蔑和不屑。
养栎人看着段兴昌的背影,略踌躇,也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炎颜这会儿正在火堆前兴致勃勃地亲手烤肉串。
毕承在一块大木墩子上帮炎颜削肉片。
小铃铛,邓文明和几个年纪小的商队伙计围在她旁边,被香味勾地直咽口水。
沈煜云则跟华畅坐在旁边一个喝茶一个喝酒,边叙话边候着晚饭。
段兴昌晃着步子走过来,也不理沈煜云和华畅,只对着炎颜一抱拳:“刚才我手底下的人多有得罪,东家处置得当,段某心服口服!往后再有人胆敢造次,我也照着东家的法子整治!”
炎颜抬起头,浅浅一笑:“段爷就算不效仿我的办法,想必也治理有方。今日闹出这样的事,大约是因这三个商队一起走商,你那边的人可能不太适应。”
段兴昌嗤笑:“确实有点不适应,连我都觉得别扭。这么多人一起走商,咱也是头回开眼呢!”
他这话是明摆着笑话炎颜没行商的经验。
炎颜自然听出他话里带刺,并且炎颜也看出来了,段兴昌从过来到现在,言谈举止半分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炎颜心里不爽,面上却依然晏晏含笑:“这人啊,就跟马一样。哪个棚里都有爱尥蹶子的,说白了就是欠管教。等以后那边的人马都收编进这边的队伍里,吃些亏,磨合磨合,自然就老实了!”
炎颜话也不客气,明摆告诉段兴昌,不老实就把你的商队拆了!
段兴昌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你敢拆老子的商队!”
炎颜秀目一凌:“我的商队,有何不敢!”
段兴昌瞪圆了眼,却说不出话。
在炎颜的身边,毕承“砰砰砰!”操着菜刀,把木墩上的肉剁得山响,抬头看向段兴昌的目光里充满不善。
沈煜云虽与华畅闲聊,却也时刻留心炎颜跟段兴昌的对话。
听见两人剑拔弩张,正欲开口,就听默默跟在段兴昌身后的养栎人,轻咳了一声,随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沈煜云和华畅皆显诧异,俩人都向养栎人看去。
炎颜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她不明所以,探身看向段兴昌身后。
只见段兴昌身后站着个人,全身从头到脚都裹在一袭宽大的黑袍里,这打扮就像北欧神话里的老巫。
炎颜不自觉轻蹙绣眉。
养栎人发出的声音非常低,还略带沙哑,外人不懂啥意思,段兴昌却立刻就听出了其中含义。
这个怪音是一种特殊的蛊语,意思是说黑栎精有些躁动。
蛊语是养栎人与黑栎精沟通的特殊语言。
段兴昌非常看重黑栎精,听见养栎人发出这个声音心下便有些不安,再者眼下还没到跟炎颜翻脸的时候。
他敛神,对炎颜抱拳,脸上扯出笑:“东家驭下手段高明,段某佩服,此刻前来其实是想与东家讨教,没成想话赶话就抬上杠了,我粗糙耿直,比不得大爷细腻温柔,容易讨得东家欢心,东家可莫与我计较啊!”
他这话表面听着没什么问题,其实是故意暗指沈煜云跟炎颜之间的传闻,还有点嘲讽沈煜云靠脸吃饭的意思。
华畅拎着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