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眼底有狡黠光芒闪过,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我师父其实还预备了更新奇好吃的菜式,可惜,哎……”
她最后轻轻地一声叹息,感慨百转,语气幽幽:“可惜,诸位没口福了。”
说完,炎颜勉强笑了一下,还用手揉了揉眼角:“其实吧,能在鹿吴城给诸位带来这么丰盛的一桌宴席,我师父毕大厨也颇感荣幸。可是,像豪老板府上这么大的场面,一旦输了,往后我们师徒也没办法在鹿吴城落脚了……”
她才说到这儿,客人里立刻有人招架不住了,一副怜香惜玉的口气:“小娘子莫哭,你把话说清楚,像毕师傅这么好的绝世大厨,那就是咱鹿吴城的宝贝啊,往后毕大厨在哪家馆子烧菜,咱们还能不去捧场子?怎就混不下去了?”
炎颜对问话的宾客略一福身:“多谢这位贵人赏识。诸位都清楚,我们的竞争对手是灏元楼的瞿掌厨。且不说灏元楼在鹿吴城的地位,就是那里一个买办,我们都得罪不起。”
“有些话我不方便在这儿明说,总之,这场大比若是输了,我师父就只有带着我们一家几口离开鹿吴城,远走他乡……”
炎颜的话意有所指,在座有脑子快,消息灵的客人当即就想到了之前听闻的,张肥猫跟毕承有过节。
炎颜已经提到了买办,大家自然就知是张肥猫。
张肥猫在鹿吴城厨行菜市都有点名气,他被炎颜在菜市揍了一顿,这事儿闹腾的整个鹿吴城都知道,更何况在坐的还有几个同是开饭庄酒肆的老板。
毕承在入豪府之前,曾上多家酒肆登门借伙计,对方碍于张肥猫的威逼利诱,当时婉拒了毕承。
此刻这几开饭庄的同僚肠子都悔青了。
谁知道毕承能有这大能耐啊,要知道毕承有这么多拿手绝活,别说借伙计,就是把他们自己借给毕承都乐意。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偷艺机会。
太可惜了,特么都怪那只死肥猫。
一个饭庄老板率先拍桌起身叫道:“不成!毕大厨有这等厨艺,乃是咱们鹿吴城整个厨行的荣幸,不能让这种有本事之人在咱们鹿吴城无落脚之地。”
“我待月楼虽然跟张大富有些交情,可是今天这一票,我投给毕大厨了。没别的,我服了,毕大厨的手艺是真心好!”
说完,待月楼饭庄老板走过去,把木牌放在邓海怀里的篮子里,拍拍毕承的肩膀笑道:“从前是老哥哥我没长眼,不识得真珠宝,以往多有得罪。打今日起,往后您有啥困难,尽管来待月楼找我!”
毕承连声道谢。
待月楼老板投完票,立刻又有几个厨行的同僚纷纷过来,也把木牌投进了毕承的彩篮里。
更有精明的大饭庄老板,悄悄请毕承去当掌厨,还有的甚至愿意把酒肆分一半给毕承,只要毕承肯来……
这些自然全落在了豪迈的眼里。
身为东道主,豪迈不好当众卷自家的颜面,可他心里是最着急的一个。
要是毕承走了,唐棠姑娘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走,那他损失可不止灏元楼的生意啊,他后半辈子的幸福怎办?
可他不能明说等斗宴大比结束,就把灏元楼送给毕承当聘礼。
最急人的是他今天连个牌子都没有,连表态的机会都没有。
不成!明天最后一场,他得想个法子,绝对不能让毕承输。
至于往后灏元楼生意如何……管他呢!
反正以后送给毕承,生意也错不了。
坐在沈煜云身边的华畅凑过去跟沈煜云耳边小声笑道:“这姑娘的嘴皮儿可真厉害,听老洪说她跟大哥关系不错,大哥不帮小娘子说句话?”
沈煜云笑看着炎颜,一抬下巴:“没人帮还嘚瑟成这样,再帮她,还不得上天!”
华畅笑了:“女人都得宠着嘛,大哥你这样可不容易赢得姑娘芳心啊!”
沈煜云移开目光,端起面前的酒盏:“小柳为她着魔还差不多,我不稀罕!”
华畅抚掌大笑,继而摇头:“可惜啦,我倒觉得这么多年遇上的姑娘里头,也就这小娘子跟大哥还有几分般配。”
就在俩人聊天的空挡,又有好些客人给毕承那边投了木牌。
此时毕承的票数已经绝对碾压瞿平春了,就有心思活络的客人不想得罪张肥猫,打算悄悄把木牌投给瞿平春。
炎颜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事,眼见苦情戏唱的差不多了,再唱下去收获也不大,转而俏唇一弯,笑起来。
“看来咱鹿吴城的贵人们果然仁慈心善,大家既不愿意我师父离开,我师父为回报诸位,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这儿还有最后一份暗黑风暴,这原本是我师父想留到最后给我们毕家吃散伙饭的,我师父打算现在拿出来回馈诸位的鼎力支持。”
炎颜话音刚落,那几个往灏元楼走的宾客立马就站住不动了。
这边瞿平春和满录等人气地牙根痒痒,恨不得上去挠炎颜。
这小娘皮太坏了,每次到关键时候,她就开始冒坏水儿,总共宾客手里也没几块木牌了,她还不依不饶的,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炎颜才不管对门五彩缤纷的脸色,尖俏的下巴对邓海一扬,示意他把私藏的那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