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仍矢口否认:“炎颜,我是真心想帮你,你说的这些全都是巧合,我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可我真的是无辜的,你得相信我!”
炎颜冷笑:“无辜吗?那你告诉我,你在外面放风,被域天峰弟子发现后,为何没按事先约好的逃走,更没告知我逃跑,却是叫我出来救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根本打不过那个男修,出去就是送死么?”
艾香脸色苍白:“我,我当时太紧张太害怕,下意识就那么说了,可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故意……”
“不!”炎颜打断她的话:“你根本不害怕,你是算好了我就算打不过那个人,也一定会出来。因为你是打着帮我忙的旗号,你算准了我不会弃你不顾!”
艾香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不再狡辩,慢慢地垂下眼。
沉默了片刻,艾香低问:“既然你当时已经怀疑我,为何不直接逃跑,还要救我?”
炎颜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唇角的笑似有若无:“原因很简单啊,看戏嘛,总是想看到最后才圆满。我要是不配合,你这出戏不就唱不下去了?”
“你的确精于算计,不过我的脑子也不差,你能想到全身而退的办法,我自然也想到了。手里有仙子的玉牌,至少保命没问题!”
说至此,炎颜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显得有点坏:“可惜,你漏算了一步。那就是你没算到那个老杂毛的手段,更没想到他会一抓住你就迫不及待吃你的血,搞得你差点假戏成真。如果你真死了,就没办法给你那个,同样死在老杂毛手上的药族同胞报仇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这些事昨天那老杂毛捉住你时他亲口说的。幸亏你还带上了我。我虽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却是实实在在又救了你一次。当然,我也顺带帮你成功报了仇。所以,咱俩两清,不互相欠。”
艾香沉默半晌,点了下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为我的胞姊报仇,帮你盗九穗稷的过程,也是我事先谋划好的,没想到一开始就被你看穿了。”
艾香抬起头,精明的目光与炎颜对视:“炎颜,我虽利用了你,可我承认,我认识的所有同龄人里,没一个比你厉害的,我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你,也是真心想与你交朋友,而且我也帮你拿到了九穗稷不是么?就冲这点,你能不能不计前嫌?”
炎颜摇头:“你我就要分道扬镳了,你那么多同门,不差我这一个朋友。”说罢,转身就走。
却听背后艾香语气幽幽地:“我能感觉到,九穗稷分明就在你身上,可昨天在主院,就连师父的灵力都无法察觉,你到底把九穗稷藏哪儿了?我想,师父她或许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炎颜眯了眯眼,再转头,目中已覆冰芒:“所以,昨日少翡仙子找你我单独问话的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个打算出卖我?”
昨日被少翡请去喝茶,炎颜从艾香的眼神里就看出,这人是打算供出她取九穗稷的事以求自保。
当时炎颜果断堵住了她话,扯了套半真半假的话,再加上少翡什么都没搜到,才成功糊弄过去。
单凭这点也足以证明,艾香这人极端自私,不宜共事。这种人,没资格跟她做朋友。
对上炎颜的眼神,艾香只觉背脊嗖嗖冷意,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我是怕被赶出师门……”
炎颜:“我可以容忍你欺骗利用我,因为我也同样利用你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之前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计较。”
说到此处,炎颜稍停,继而一字一顿,声色凌厉:“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神有神道,鬼有鬼道,各不相干,相安无事。你若非要生事,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莫及。”
艾香盯着炎颜的眼睛,身子不受控制地又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摇头:“你放心,我绝对不跟别人说你的事,再说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炎颜凉凉地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望着炎颜单薄挺拔的背影,艾香长长松了口气。
刚才炎颜那样的表情和语气,真的把她吓到了。
艾香身为药族圣女,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部族,可她平日打交道的几乎都是阅历丰富的药族长辈,可是,她觉得就连那帮历练一辈子的老头子,都没一个有颜炎这样霸气的气场。
可是颜炎她分明也只是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子,怎就会有那么令人畏惧的眼神?
她到底是什么出身?
尽管猜不到炎颜的真实背景,但艾香有种直觉,这个姑娘,日后必成气候。
可惜,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再无缘与之结交。
炎颜一路步履轻盈,下了单狐山,离开了孟华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人虽离开了,却并没真正隔断与孟华宗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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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数日,炎颜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简单采买了些日常必需品,等找了投宿客栈时辰已近傍晚。
炎颜在客栈门口的小食摊等油煎米糕的空,抬头看着天边残阳被轻轻一笔抹去,只留灰沉的天,心情突然莫名燥起来。
拎着煎米糕踏入房间,人就直接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