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道。
“赶到这里的时候,刚一进门就被一个浪士偷袭……虽然砍倒了他,但四处都有战斗的声音,屋内一片漆黑,实在难以辨明近藤先生现在在何处,只好逐个房间查看过来,你这里是第三个房间……”
冲田默了一下。
“你,现在拿着刀,出去找近藤先生,去支援他。”他用一种冷静得可怕的语气说道。
“我随后就到。”
柳泉:?!
“……喂!别乱来啊!”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虽然知道这句台词会让好感度大幅下降,她也顾不得了。
“你,在咳血吧。既然负伤了就好好休息,专门跑到近藤先生面前去咳血给他看,算什么事呢?!”
她故意用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说道。
“是想让他在激战之中还要为你的事而分心吗。啊……原来冲田君对近藤先生的敬慕也只有这样吗,看起来好像跟我对土方先生的崇敬也差不了多少啊?”
冲田:“……喂!说够了没有。”
青年的声线沉下来,寂冷得近乎可怕。
“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让近藤先生一人去面对不逞浪士的围攻……”
柳泉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
“……即使这样,近藤先生也会取得胜利的。”
她用一种毫无疑问的确信态度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且,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也在啊。”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浮上了一层笑意。
“还有,传令的人应该也已经通知到了土方先生那边吧?大家都正在赶来,不会让那些家伙跑掉的。”她说。
然后手上用了一点力气,硬是将因为刚才大量咳血而晕眩气虚、站立不稳的冲田强行按倒在榻榻米上坐下。
“等一下假如我发现你又跑出去参加战斗的话,我就把实情告诉近藤先生。”她含笑威胁(?)道,俯身拾起自己的那柄太刀。
“而且,假如我这么做的话,近藤先生一定会认为我作战英勇又关心同伴,是个很可靠的人吧~”她的话尾甚至带上了一点可恶的小波浪线。
冲田:“你……!!”
冲田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往她身上丢一个“平青眼”了。
然而他现在站都站不直,柳泉才不怕他——事实上,她也从来都没有怕过他。
“我去啦。冲田君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她向着房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仿佛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
窗口照进来的月光投在她脸上,在她的五官上形成了半明半暗的奇异阴影,使得她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分明。
“啊,忘了说,假如有不逞浪士跑过来的话,冲田君你就顺手解决一下吧。”
她用一种“天凉了我们让长州藩破产吧”的理所当然语气说道。
“……可别死了啊。”她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点鬼畜般的笑意,然而仔细听一听,仿佛还有一丝淡淡的感慨。
冲田又咳嗽了几声,语气显得更加不耐烦而恼怒了。
“……在说别人之前,好好考虑考虑你那稀松平常的身手到底应该怎么活着帮上近藤先生的忙吧!!”
柳泉哈哈大笑起来,不再回头,握紧刀冲进了黑暗的走廊里。
走廊里传来的激战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柳泉一间间查看着池田屋二楼的客房,然而除了看到一些横七竖八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位发出呻.吟声的人之外,并没有近藤的踪影。
她极力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里近藤桑的声线,却沮丧地发觉自己只听过一回,就是那句“御用检查是也!如果反抗的话就地斩首!”,而且还是她擅自猜测的,此刻根本无法从那些乱糟糟的喊叫声中分辨出真正的近藤现在的位置。
……而且,即使她分辨得出近藤的位置,她也不可能真的握着刀赶去支援他,和他并肩作战,一起击败那些过激派浪士。
她,已经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了。她唯一能够击败的,就是时间溯行军。除此之外,她只能束手旁观。
可是……当真就这样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是她的风格。尤其是……她今夜原本就不单单只是为了消灭时间溯行军,才来到这里的。
柳泉握着刀,在二楼的楼梯口站了片刻。
喊杀声也好、刀刃相交之声也好,都已经愈来愈清晰了。似乎是从某扇敞开的窗子里传入屋内的。
柳泉一咬牙,选择了前院。
她冲进旁边一个空房间,奔到大敞着的窗子旁边,向楼下张望了一下。
好吧果真院子里乒乒乓乓的打得激烈。
柳泉揉了揉眉心,并没有立刻翻身跳下去助拳,而是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
本来她是想借助地利之便监视一下有没有新的时间溯行军出现,然而这一眼扫过去,她却突然发觉远处已经有一队队形颇为整齐的人向着池田屋的方向跑了过来——借着月色,也能勉强辨认出他们身上的浅葱色羽织。
……是副长!是副长率领的那一队!
柳泉下意识抬起眼来,瞥了一